林译起身,面向在座诸位高级将领,从容陈词:“各位长官,林某从军时日尚短,资历浅薄,仅在此略陈管见,若有不当之处,还望海涵。”
他走至地图前,以手指点,沉声道:“月前,我军与日寇激战于鄂西。此役我十个军苦战不退,终挫败倭寇五个师团之攻势。平心而论,此战虽称为一场胜利,然而我军伤亡极其惨重,实是一场悲壮之胜。”
话音落下,席间多位将领皆默然颔首,面露凝重。谁都清楚,即便如今日寇势头已衰,师团编制缩减、战力不复往昔,我军欲撼动其攻势,仍非易事。
林译转向stillwell将军,续道:“将军阁下容禀,眼下不单是小鬼子战力下滑,我军同样面临严峻之势。无数优秀将才与百战老兵血洒疆场,军备捉襟见肘,国内经济更趋崩溃。尤其以火炮一项,敌我悬殊甚巨。若此时能得一强大炮兵之力支援,战局必将焕然一新。”
他以指节轻叩地图,正色道:“常德、衡阳两地,日后必为日寇猛攻之所。依卑职之见,若可安排下一批援华物资,除续供缅南反攻之需外,能否拨出一部强化国内炮兵?此举既可牵制大量日军,又可扩大战果,于同盟双方之共同利益,皆大有裨益。”
闻听此言,辞公虽面色如常,心中却不由暗自称许。此计虽属折衷,却足以打动上方那位顽固的长官。
只要物资到位,今晚那篇日记怕是能写至深夜。抗战至今,实在艰难:既要维持体面,又不得不向外求援;既要扞卫利益,又恐失却国格。这般重担,岂是常人所能承受?
回顾两次会战,“老虎仔”将军早已身心交瘁。往往大局在望,最终却未能扩大战果。究其根源,正在于我军炮兵薄弱,日寇得以凭火力优势肆意机动,来去自如。
“你的意思是,只加强炮兵?”将军对此提议并不完全满意。他一心渴望亲自指挥一支直属部队,若炮兵部署过于遥远,非但超出他的指挥范围,更可能导致山城方面削减缅战区的兵力投入。
然而他也明白,以林译的身份提出这样的方案,实属合情合理。况且,对方提出“专款专用”的构想,竟与自己的某些想法不谋而合。
“卑职以为,若能为各战区补充三至四个炮兵团,配属运输车队及充足弹药,应足以扭转我军当前之颓势。若能再多一些,”林译从容应答,“我们甚至有能力发起有效的反攻。”
“我明白了,”stillwell将军最终做出表态,“我将向国会汇报此事。原则上,我同意你的建议。林将军,你做得很好。”他略作停顿,话锋一转:“现在我们继续讨论缅南反攻事宜。”尽管做出让步,他仍迅速将话题拉回缅南,这里才是他念兹在兹、志在必得的主战场。
这已经无关紧要了……林译想要的,自始至终都是炮兵。他曾在战报中看到过,花旗参加西线反攻时,能在数英里范围内,瞬息调用近十个炮兵营的强大火力。
那不只是阻止了普鲁士军队的一切进攻,更使得对方所有战术布置都显得苍白无力。而且在援助法案支持之下,同样的压制力也出现在东线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