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只不肯闭上的眼睛。
而他们,正等着我看不见那盏灯。
可这一次——
我偏要迎着光,走进去。【声东击西,双线合流】
“所有人注意,钟楼路线——终止执行。”
我按下对讲机,声音冷静得近乎冷酷。
频道里一片死寂,仿佛连呼吸都被掐断。
几秒后,我补了一句:“从现在起,所有资源转向西侧围墙,加强佯攻部署。”
说完,我关掉了通讯。
窗外,钟楼的灯依旧亮着,像一颗悬在夜空中的钉子,固执地钉进这片被操控的黑暗。
我知道,李维汉的人一定在监听。
他们等的就是这句话——等我们“自乱阵脚”,等我们“放弃最危险的选项”。
可他们不会想到,真正的危险,恰恰始于我们“放弃”的那一刻。
胡中转站已经出发了。
他穿着一身褪色的电力检修工装,肩上挎着工具包,身后跟着四名由社区老电工临时伪装的“作业组”。
他们的工单是林密探从村办系统里调出的真实编号,经过层层伪造,连后勤审批链都完整闭环。
这是他用三年隐忍埋下的伏笔——一个不起眼的财务出纳,竟在李维汉的内网系统里,藏下了通往真相的钥匙。
与此同时,林密探在山庄主控室的边缘系统触发了一场“虚假火警”。
他利用旧财务系统的权限漏洞,向环境监控模块注入了一段延迟三分钟的异常数据流。
警报响起的瞬间,安保力量立刻向b区地库集结。
而李维汉本人,果然出现在监控室,亲自指挥排查。
这三分钟,就是我们的窗口。
我站在社区活动中心的临时指挥点,盯着墙上那幅手绘地图。
钟楼,像一根刺,直指山庄档案室的东侧窗台——x被囚禁的地方。
我们曾以为那是陷阱,是因为我们用常理推演战场。
可李维汉太了解人心了,他知道人会避险,知道聪明人反而更怕“太明显的路”。
所以他把活路,伪装成了死局。
“胡叔进去了。”陈解码师突然低声说。
她面前的监控画面切换到钟楼内部电梯井的隐蔽摄像头——那是退休邮局职工们二十年前架设的老线路,从未接入主网。
画面晃动,胡中转站带着队伍穿过昏暗的楼梯间,最终抵达顶层控制室。
门锁是老式的机械旋钮,但他们有钥匙——一把从父亲遗物中翻出的铜制挂链,上面刻着“钟楼维保·1987”。
我父亲曾是这座钟楼的最后一位正式修表人,也是唯一知道光端机存在的人。
当他们推开控制室的门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信号灯背后,藏着一台锈迹斑斑的老式光端机,外壳上贴着泛黄的标签:“原点站 - 终端01”。
电源指示灯微弱闪烁,接收频率稳定,仍在同步某种未知信号。
它像一具沉睡的躯体,却始终没有断气。
“它还在等。”陈解码师的声音轻得像风,“等一个能唤醒它的人。”
我闭上眼,从怀中取出那盘父亲生前录下的磁带。
那是他最后一次修钟时,对着录音笔喃喃自语的片段。
我把音频导入信号调制器,将“明远,该回家了”这句话,转化为特定频率的光脉冲。
九点整,钟楼的灯再次亮起。
但这一次,它的闪烁有了节奏——
“—— ··· —— \/ ···· ——— ·—·· \/ —·· · ·—··”
那是父亲的声音,化作光,在夜空中一遍遍呼喊。
吴专家紧盯着脑波监测屏,忽然猛地抬头:“波动!x的脑波出现剧烈波动,持续17秒——这是觉醒前兆!”
陈解码师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终于破译出一段自动上传的日志:“系统识别到原始授权人语音,进入待命切换模式。倒计时:00:37:00。”
三十七分钟。
我们只剩下
我望向窗外,钟楼的灯光在城市上空规律闪烁,像一座沉默的灯塔,指引着迷失的灵魂归航。
可就在这时——
钟楼的灯,突然失控了。
它不再按既定节奏闪烁,而是疯狂急闪,连续九下,短促、凌乱、刺目。
那是我们从未设定的信号。
紧接着,整片城区的路灯,一齐熄灭。
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吞噬了街道、楼宇、车流。
唯有农机站方向,一道青铜钟的轮廓,在夜色中缓缓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