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地铁站的冷气有些刺骨。
我裹紧了外套,站在闸机前刷着手机。
热搜还在,我的那篇文章被顶在最上方,评论数已经突破五万。
“林哥!”
一个稚嫩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转过身,看见一个小男孩正背着书包朝我跑来,脸上挂着熟悉的笑容——是阿凯,那个曾经辍学、后来通过“共联体”重新回到校园的孩子。
他跑到我面前,小脸蛋红扑扑的,手里攥着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画纸。
“这是……给你的。”他有点害羞地递过来。
我接过画纸,轻轻展开。
画上是一个穿着制服的少年,站在一栋高高的医院楼前,旁边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
“哥哥,我想当医生。”
我愣住了,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样,眼眶瞬间就热了。
我记得第一次见到阿凯时,他在巷口捡废瓶子,衣衫褴褛,眼神里满是警惕和疲惫。
是他奶奶哭着找到我们,说家里实在供不起孩子读书。
那时我就下定决心,哪怕只是一点微光,也要为这些孩子点亮未来。
现在,这道光正在发亮。
我蹲下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一定能当上医生的。”
阿凯用力点头,眼里闪着光。
我看着那幅画,突然明白了一件事:卫议员他们的攻击再猛烈,也掩盖不了事实本身的力量。
我要把这张画,作为反击的第一张牌。
上午九点,市图书馆多功能厅里挤满了人。
冯社会活动家站在讲台上,身后的大屏幕投映着《共联体公益白皮书》修订版的封面。
我坐在后排角落,手里紧紧攥着那张画。
蒋志愿者领袖坐在我身边,低声说:“冯老师已经准备好了,数据很硬,连央视都派人来了。”
冯老师清了清嗓子,语气坚定:“今天,我们首次向全社会公开‘共联体’项目在全国范围内的覆盖率与满意度调查数据。”
大屏幕上切换出一张张图表。人群中有人低声惊叹。
“截至本月,‘共联体’项目已覆盖全国27个省市、189个社区,累计服务家庭超过3.6万户,志愿者注册人数突破4.2万人。”
“调查显示,87%的受访者认为‘共联体’比传统公益组织更高效、更透明。尤其是在偏远地区,居民对‘共联体’的信任度高达91%。”
会场一片哗然。有记者迅速记录,有人已经开始拍照上传网络。
冯老师继续说道:“这不是一场运动,而是一种可持续的社会实践。我们不是要取代政府,而是想成为基层治理中一支真实、可信的力量。”
掌声雷动。
中午十二点,我接到朱社区代表的电话。
“致远,我刚联合了六个街道的居委会,正式提交了一份‘共治共建’试点申请。”她语气激动,“我们建议将部分社区事务委托‘共联体’执行,比如老年人日间照料、青少年课后辅导、环境巡查等等。”
我心头一震。
“你们真敢提?”
“有什么不敢?”她笑着说,“我们亲眼看到你们做了什么,也清楚这套模式行得通。现在的问题是,能不能真正落地。”
我沉默了几秒,问道:“上面怎么说?”
“还在讨论,但已经有年轻干部表示支持。”她的声音压低了些,“当然,也有反对的声音。尤其是那些老派官员,觉得我们这是在‘越界’。”
我笑了笑:“那就让他们看看结果吧。”
挂断电话后,我靠在椅背上,思绪翻涌。
舆论的风暴已经在酝酿,而我们,必须提前布好阵。
窗外阳光刺眼,我眯起眼睛,脑海中浮现出那张画上的字:
那一刻,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方向。
下午两点四十五分,我接到了蒋志愿者领袖的电话。
“林哥,卫议员要在三点的电视节目里再次公开批评‘共联体’。”她语气紧张,“他说我们要‘架空政府’,是‘打着公益旗号的政治实验’。”
我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桌上那张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