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挣扎着坐起身子,后背紧紧贴着冰冷的墙壁,目光扫过漆黑一片的屋子,只有几缕月光从窗缝钻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眉头紧紧皱起,像是有千斤重担压在心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紧紧攥成了拳头。
“什么?向叔被抓了……可恶!”他咬牙切齿,声音里满是愤怒与不甘:“又是孟皓清!既然你都做到这份上了,那也别怪我不客气了!”
显然,黑衣人的叮嘱早已被他抛到了脑后,此刻他心中只剩下复仇的火焰与夺权的执念。
赵志淳猛地从床上站起,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形,快步走到窗边,一把推开窗户,任凭带着凉意的夜风吹拂在脸上。
他望着远处模糊的城郭轮廓,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低声自语道:“想要的东西,不给我,我就硬抢!
松州的兵权,我们要定了,不给……也得给!”
夜色中,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决绝,仿佛已经下定了某种不计后果的决心。
翌日。
午时。
阳光透过雕花木窗,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屋里的梨花木桌上,整整齐齐摆着几包油纸包着的东西。
油纸的边角微微卷起,隐约能瞧见里面深色的粉末或是块状物,透着几分神秘。
要说这赵志淳,论雄才大略实在平平,领兵打仗更是毫无章法,一身武功也只能算三脚猫的功夫,寻常侍卫都未必能敌。
可若论起那些阴损诡谲的伎俩,他倒是心思活络得很,不仅肯花功夫钻研,还总有些旁人想不到的巧思,仿佛天生就对这类旁门左道有着格外的敏感。
他慢悠悠地坐到桌前,指尖捻起其中一包油纸,轻轻一撕,“刺啦”一声,里面的药材便露了出来——有带着奇异香味的干草,有颜色暗沉的树皮碎,还有几味切成薄片、泛着油光的根茎。
赵志淳眯着眼端详片刻,像是对这些东西了如指掌,随后按照不同的分量,小心翼翼地将药材一一拣进青石捣药罐里。
他手腕微沉,握着捣药杵的力道均匀起来,“咚咚咚”的声响在安静的屋里回荡,药材被碾得越来越细,渐渐成了浅褐色的粉末。
不多时,他停下动作,将捣药罐倾斜,把细腻的药粉尽数倒在铺开的新油纸上。
粉末堆在纸上,像一小座蓬松的沙丘,他低头看了看,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轻笑,声音里带着几分算计:“呵,这个计量,就算你,警觉性再高,也足矣将你迷晕了吧。”
话音刚落,赵志淳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白瓷瓶,瓶身上描着简单的缠枝纹。
他拔开瓶塞,将里面的东西轻轻倒在掌心,几颗圆润饱满的红色小药丸滚了出来,药丸表面光滑,透着莹润的光泽,像是上好的朱砂捏成的。
他捏起其中一颗,举到眼前,顺着窗外透进来的光线仔细看了看,确认药丸没有受潮开裂,才满意地颔首,将药丸一颗颗捡回瓷瓶,塞紧瓶塞。
最后,他将包着药粉的油纸仔细折好,连同那只瓷瓶一起揣进怀里,又拍了拍衣襟,确保东西稳妥无误。
做完这一切,他起身理了理衣袍,脸上那抹算计的笑意未散,转身便大步离开了房间,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