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王最近有些焦头烂额,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都堆在了他眼前,每天一睁眼,就要面对书房里的各式文件与几名幕僚,一直到太阳下山,他们都不打算放过他。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为了个世子大婚的吉日,每天两派人都能吵得不可开交,谁也说服不了谁。
一连三天,还没吵出来个所以然,纪无涯终于愤怒地拍了桌子:“就用最近的那个,三个月后的五月初八吧!”
“另外,我决定开恩科。具体流程你们写一份,明日我要看到结果。”给这群闲得没事天天就知道抬杠的家伙们找点事做,才是解决自己所有痛苦的根源。
他有些郁闷,这天下还没打下来呢,怎么他手下的臣子就玩起了小团体和内讧呢?不行,他得重新选拔些人才,将那些尸位素餐混日子的狗东西统统换掉。
缺人手用,已经是现在十分突出的问题了,而科举是最简单的解决办法。
于是自三天后开始,中山王实控范围内的所有州府陆陆续续都贴出了告示,此番开科,旨在选聘人才,只开乡试与会试。
凡在前朝就有了秀才及举人功名的,均可应试,乡试由各州府自行筹备,半月后开考。会试地点便在淮安府,会试时间定在了三月底。
苦等多年、熬白了头的老秀才老举人们喜极而泣,奔走相告。
原以为新朝建立还遥不可及,他们的一腔热血与抱负,也随着前朝的灭亡而破灭,没想到啊,峰回路转,时隔八年,终于让他们等到了!
有那路途遥远的举人,已经开始准备收拾行囊,早早启程前往淮安了!
林泳思在晨会时第一件提起的事,就是开科的消息。
“王爷的意思是,淮安乡试由本官主持,题目则由王爷亲自出,曹大人,收拾考场、安排监考人员一事,本官就交给你了。”
“是,大人。”曹令轲站起身行礼,接下了这一任务。
“此次乃是王爷首次开科,重要程度不言而喻,务必尽善尽美,千万不能有任何纰漏。”
“谨遵大人谕令。”
“大牢里的这几个死刑犯,明日该验明正身、通知家属了,薛大人,可都安排好了?”
“大人放心,明天一早,狱卒就会带家属前来见最后一面,验明正身一事,还需等到临刑前一天。”
“嗯。不错。”林泳思随便夸了薛丛理一句,然后便叫众人都散了。
黄逡第一个起身离开,全府上下这些官里,就属他现在最闲,名义上是领着安防的工作,管着衙役巡逻之事,三班衙役都归他节制。
但实际上,三班班头已经被林泳思收服,有事也是直接向其汇报,他形同被架空。
如果他还看不出来,这是有意为之,他也不用在官场上混了,前前后后好几次,他找林泳思明里暗里表忠心,都没有得到正面回应。
啧啧,咱们这位新来的同知大人,别看年纪不大,心眼可一点不少,比顾仪德那老狐狸还滑不溜手,软硬不吃。
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他了?黄逡索性也破罐子破摔,每日来府署报道,开完例会,就打着巡城的幌子,出去闲逛,每日过得潇洒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