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升空后,经过两小时的飞行祖国大地出现在视野之中。
随后,飞机缓缓朝着沪东机场俯冲而下。
舷窗外,黄浦江像一条银色的缎带,在夕阳下闪烁着细碎的金光。
巨大的轰鸣声中,机翼微微颤动,仿佛在与这座苏醒的东方明珠轻声呼应。
随着一阵颠簸,轮胎与跑道接触的震动透过舱底传来。
飞机缓缓降落在沪东机场,广播里先后响起英语和普通话的落地提示。
何雨柱解开安全带,望着窗外渐沉的落日,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公文包一角。
那里藏着一封泛黄的信,信封边缘已经起毛。
他让助理与翻译转机返回香江。
年轻的助理欲言又止:“何总,真的不需要我们陪同?”
何雨柱摇摇头,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有些路,得一个人走。”
他的粤语带着久居海乡的软糯口音,眼神却坚定如磐石。
兜兜转转,他来到市区火车站。
千禧年的沪市车站,新旧交织得恰到好处。
电子显示屏滚动着红色字幕,售票窗口却还保留着九十年代的绿色铁栏。
他买了张前往金陵的硬座车票,售票员抬头多看了他一眼。
——这个穿着定制西装却来买普通座次的港商。
虽然已经到了千禧年,火车依旧很慢。
绿皮车厢内,弥漫着泡面与汗液混合的气味。
对面坐着个抱孩子的妇人,孩子哭闹不休,何雨柱却不觉烦躁。
他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稻田,脑海中思绪万千……
火车走走停停,吭哧吭哧行驶了近五个小时。
夜幕早已降临,窗外偶尔闪过零星灯火。
列车员手持喇叭,在车厢内喊道:“金陵站到了!有在金陵站下车的旅客请从……”
乘客纷纷带上行李,一拥蜂挤到列车连接处。
火车缓缓停在金陵火车站。
何雨柱不慌不忙,等所有人下车后,他这才起身下车。
他刚踏下火车,晚春的夜风裹挟着梧桐絮扑面而来。
他忽然停下脚步,转身望向身后,身后空空荡荡的,并没有人。
一种难以言喻的轻盈感从脚底升起,仿佛卸下了背负多年的巨石。
“你们都到家了!不用跟着我了,各自回家吧!!!”
这一刻,他感受全身一阵轻松,终是没忍住,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滑落。
走出火车站。
月光洒在玄武湖上,碎成万千银鳞。
他想起在金岗县的承诺:“冤魂安息之日,便是心结解开之时。”
今夜的金陵,梧桐依旧沉默。
何雨柱在路边,招了辆薄荷绿色的出租车。
车子有些年头了,座椅套洗得发白,却散发着淡淡的茉莉花香。
他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轻声说:“去纪念馆。”
车上的广播正在重播新闻,主持人字正腔圆地报道着东海对岸的灾情。
当播报到那几处供奉战犯的场所不是莫名其妙起火,就是鬼寺被炸。
还有便是金岗县的泥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