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花张到最大的一刻,引擎室像被无形的刃沿切过,白风倒抽,钟丝齐颤。
林战握紧回授瞄准环,掌心的金叶印烫得生疼。现在。
他将“知识核心”的光,轻轻往前一推——不是扩散,而是收拢。
一枚看不见的壳,像温热的琥珀,在黑花周围封定了一寸立方的空间。
——局部时间·粘滞。
声音先变了。
尖锐的“啾”像被拽长成一条细线,慢到能看见它在空气里折返;
一粒尘埃从弧梁上轻轻跃起,甫一离面,便被那层琥珀挟住,悬在半空,就像有人把它用细针钉在了光里;
黑花的花瓣每一根刻线,都以肉眼可辨的速度舒展——几何祷文像潮汐般外翻,而林战能看见潮汐下每一道小水纹的走向。
“粘滞窗成形,半径一寸,时速比率一千二百比一。”小五(零)的报数也变慢,但变慢只是错觉——是外界快,“窗”里相对慢。
“林战,别久留。”苏离压下嗓音,“你会先被自己的时间压垮。”
“给我三十个外界毫秒。”林战吐出一口热气,热气刚离唇,便在窗沿上被拉成流纹,“我把它拆了。”
第一刀,切‘回向’。
黑花的中心是一枚细如发丝的“回向针”。那根针并不直,它由数百条微小的字形组成,从“赦免”的几何里往主核的“后门式路径”牵。
林战将知识核心拉出的细金线绕针一圈,从“赦”的左下角切入——那里是归乡祷文在几何化时最容易抖的一笔。
“错了就爆。”巴克的钳子卡得死紧。
“所以要顺笔。”林战的手稳得像在写一封必须寄到的信。
第二刀,卸‘词能’。
黑花背脊有三个 “词囊”,囊里是祷文的“整齐”。
伊娃在窗外以白噪铺出反相,把“整齐”的棱角磨毛。
林战顺势捻住第一枚词囊的“起音”,把一枚“哑词签”塞进去——众心四句的第一句,软软的,却像一颗钉。
词囊泄了一半,“整齐”开始打滑。
第三刀,断‘见证钩’。
任何“清零手雷”要生效,都要先在“见证链”上挂名。
雷枭抬手,误差环化作细雨,斑落在黑花边缘的“证钩”上——那钩原本光滑如镜,此刻变得涩。
林战将金线一挑,证钩软了半寸。
见证者联盟在远端落下灰页:“此物无见证资质。”
“回向针动。”小五提醒。
“看到。”林战不抬眼。
第四刀,拔‘后门卡簧’。
归乡把“后门式回向”藏在一片薄如蝉翼的卡簧里,上面印着看似无害的花纹——祷文的空白。
林战以rcp的回滚向量做刀,把卡簧沿着“空白”的边缘反剪——
剪开,不是毁灭。而是把**“单心锁”的可能从“路径”里拔干净**。
第五刀,收‘词根’。
黑花的最后一瓣,是“根”。
它连着“应急清零”的总线。
巴克的钳子猛然合拢,用机械把“词”钳死。
林战将哑词签最后一枚压进根部,“四句合”,在粘滞窗里轻轻一拧——
啪。
不是爆,是断。
像把一根旧钥匙轻轻掰成两半。
“拆解完成!”零喝出两个字。
粘滞窗内,黑花停止外翻,保持在一朵“将开未开”的形状,被林战连根拎起,塞进巴克的中性胶囊里。
粘滞解锁。
一切声色归位。
尘埃落下,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可每个人的后背,都被汗水冰冷了一瞬。
林战的指尖轻颤,金叶印的光从掌心往臂骨里退。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腹上的白皮被磨裂一点点。
“还活。”他笑。
“继续——并联。”林战的指令没有多余的字。
小五回到台前,握手通道升到二十四个节点,“门栈影”只读映射整齐落点;
雷枭将误差雨缩成极细的线,在每个并联触点旁拉出一条“偏”——不大,足够让钟丝无处握手。
白噪芯底纹再压 0.02,伊娃以弦缝在边缘,像在鞋沿上加一道软边,防止割脚。
苏离稳住年轮谱,三盏小炉像三处暖泉,让“活”的盐从底部向上蒸。
巴克在人群背后换件不言,每一次“喀哒”都与呼吸对拍。
“相位守恒——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