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漏风的房屋,瘦幼的妹妹,以及病弱的自己。
柱子下定决心在军营闯出一番建设,他要让家人过上好日子,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三餐温饱。
自儿子走后,每月都会寄银子回来,知道她不识字,所以每次都只寄银子,只要看见银子就知道他一切都好。
从那天以后,她每个月最开心的便是收银那日,不是因为钱,而是因为知道柱子还活着。
就这样过了一年,银子不再送来。
她心知不好,却也心存侥幸。
可左等右等,眼泪流了又干,眼睛都哭瞎一个,也没等到报丧的士兵。
她不甘心,自己的儿子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即使真死了,也要看到遗物。
于是她找去县衙,想要查柱子的近况,可竟被告知查无此人,她大闹一顿,被扔出衙门,随同扔下一句,若是心存疑惑,可以自行去京城查验。
她不死心,存着执念,带着女儿从小山村一步一步走到京城,走了半年有余。
中途因眼睛不治彻底坏掉,一路上自己还落了不少病根。
等好不容易来到京城,爬进那高门,得到的竟是同一结果。
老妇实在是困惑,自己儿子明确进了军营,每月也都会样家里寄银子,怎么就查无此人呢!
她追问,对方不耐烦,直接轰了出去。
心中的疑惑越滚越大,老妇想要个说法,她就只想知道儿子究竟是死是活。
可无人给她解惑。
谁会愿意搭理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妇呢。
小山村是回不去了,老妇的身子也禁不住再一路的折腾,索性她就想与女儿找个地方住下。
好在她们是幸运的。
本以为要露宿荒郊,却意外找到这处没人看管的小庙。
虽然破的遮不住阳也挡不住雨,但好歹是个栖身地。
她们娘两个缝缝补补,慢慢的这个小庙才有了家的样子。
就这样又过了一年。
这一年她但凡能走就会去兵部上访,走不了就找着零碎生计赚点花销,每日雷打不动去寺庙诚心参拜,为的是下落不明的儿子。
而她的女儿则被京城一家绣坊老板好心收留,并传授她手艺,为了以后能有手艺傍身饿不死。
本来日子过得不错,可惜天不遂人愿。
绣坊那天很忙,忘了一个大客户的订单,幸好最后想起,可手头并无清闲的人,于是就派了她的女儿去登门量体,可谁知这一去竟不复返。
那家里有钱,家中独子浪荡奢淫,最是喜好美色,不论是谁,只要是他能招惹起的,年纪大小婚嫁与否,只要看上就会想法得到。
老妇的女儿年龄不算大,一次登门就正巧被他撞上,于是不管不顾给关到了家里。
绣坊老板赶忙来通知她,连同她赶到衙门报案,谁知那狗官置之不理,嘴上说着会处理,私下却收了那家的银子,到现在也没个结果。
吃不好睡不好,每日疲于奔波为女儿讨生路,她今日从衙门再一次吃闭门羹,回来的路上突然心哀晕倒在地。
老妇说到这,忍不住呜咽起来,“可怜我那小女,才14,现在怎样还不知道...老天爷为何这般待我,我每日诚信上香参拜,落得这般苦果,我这是什么命啊?”
杏桃没忍住一同掉起眼泪,就连马夫还有两名护院都红了眼眶。
这是什么人家,怎么这般命苦。
看到她如今的模样,楼雪秋突然想起上一世的自己,眼中闪过坚定。
她说,“大娘别哭,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