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口中的家,竟然是一处破败的小庙。
说是庙其实都是体面,如实来说应该是一间还未彻底倒塌的陋室。
叫庙是因为里面有一座佛像,看的出住的人已经用心擦拭,可依旧抵挡不住时光流逝缺乏修缮的痕迹。
走几步就到头的小屋,少的可怜的家具,一切是那样的寒酸。
虽然破,但是整洁。
一看在这儿住的人就是个讲究的。
老妇人也是一样,虽然穿着破破烂烂,但是身上干净没有怪味。
杏桃打量一番,屋内并无二人,她看向紧张的老妇询道,“家中没人在?”
老妇说起这个,眼神伤感,还是如实回答,“家里暂且只有我一人。”
暂且?
这个词用的奇怪。
老妇说着便拿出家中唯一还算完整的碗,倒上一碗清水。
她递给楼雪秋时满脸窘迫。
她这里实在没什么好的,真是怪对不起这位贵人的,人家还好心送她回来,自己却没有能拿出手的茶水。
楼雪秋顺手接过,脸上并无嫌弃之意,倒是杏桃如临大敌。
虽然碗看着很干净,水也干净,但还是回家再喝吧。
楼雪秋正疑惑她口中的暂时,正好杏桃帮她问出。
杏桃出声吸引老妇的目光,“在就是在,不在就是不在,怎么会是暂时?”
边问边顺手接过楼雪秋手里的碗放在一旁。
老妇被杏桃的话勾起伤心回忆。
她说,“家里当家的早早走了,身下只有一儿一女,他们…一个失去音讯,一个被人强行扣住了。”
“不过我坚信他们一定会回来,我们一家三口一定会团聚。”
老妇很是无奈,双眼含满悲伤与疲惫。
楼雪秋好似感受到她的血泪,追问下去,“方便细说吗?看看我们能不能帮上忙。”
老妇突然抬头,那双死气沉沉的双眸在此刻升起希望,后想起往事,长叹一声,开始讲述她的故事。
老妇来自南边的小山村,一家人种种地打打猎,生活的虽然清贫但是快乐。
只不听一切幸福都在夫君病死后戛然而止。
一双儿女还年幼,家中公婆年老,老妇来不及悲伤,咬着牙照顾公婆拉扯孩子。
在一次学着早逝丈夫制作捕兽陷阱时,被刀子反弹砍掉一根小拇指后,她便放弃这一行当,只能做些力所能及,但薪水微薄的生计。
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
幸好,年长一些的大儿子名唤柱子,他很懂事,小小年纪就知道帮她分担家务,照顾妹妹。
就这样过了几年,公婆相继离世,柱子也长成小伙,小女儿也到了懂事的年纪。
日子本该越来越有盼头,可惜她却病倒了。
家中太穷没钱治,本想放弃,可柱子说什么都不同意,想尽办法挣银子给她治。
有一天外出买药回来,柱子比往常回来的要晚,就在她担心之际,他回来了,并且还带回来五两银子。
细问之下,竟然得知他要进军营,已经报名签字,明天就走。
军营哪里是好待的,那是要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拼命去的。
老妇不同意,可也无力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