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记忆的裂变与融合(1 / 2)

第一场雪没留下什么银装素裹的诗意,只带来了更彻骨的湿冷和泥泞。街道“生产自救学习小组”的通知,像一片落入死水的枯叶,连涟漪都没激起多少,就被生存的寒流冻住了。

然而,人心的暗流,却在冰层之下,以一种更加扭曲、荒诞的方式,继续涌动、裂变、甚至……开始融合。

三大妈在经历短暂的“记忆呕吐”羞愧期后,并没有真正放弃她的“寻亲”事业。相反,在饥饿和娄晓娥带来的微妙刺激下,她将这项事业从“个人情感寄托”升级为了“系统性生存策略”。

她不再满足于抱着小褂子对傻柱围追堵截。她开始进行“市场调研”和“数据分析”。

一个阴冷的上午,三大妈把阎埠贵批改学生作业用的红墨水偷出来一点,在一张捡来的破报纸背面,画起了复杂的“关系拓扑图”。

图中央是“继业”(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婴儿)。辐射出的线条连接着几个方块,分别写着:傻柱(嫌疑度80%)、许大茂(嫌疑度10%,因手感记忆排除)、易中海(嫌疑度5%,麻袋精关联扣除)、刘海中(嫌疑度3%,目标偏移扣除)、林飞(嫌疑度2%,干部身份谨慎保留)。

旁边还有密密麻麻的备注:

· 傻柱优势:1. 体格健壮,遗传基因好;2. 厨子,饿不着孩子;3. 心软,易掌控。

· 傻柱劣势:1. 穷;2. 混不吝,不确定性高;3. 可能还有其他“债主”(如秦淮茹)。

· 应对策略:主打情感牌,辅以舆论压力,捆绑道德制高点。

画完图,三大妈对着它端详了半天,眉头紧锁,总觉得“傻柱劣势”里的第三条是个重大隐患。她决定采取“排他性确认”行动。

当天下午,她端着一碗闻起来就令人皱眉的、黑乎乎的树叶糊糊(据说是她新研究的“代食品创新”),敲开了秦淮茹的屋门。

秦淮茹正抱着饿得直哭的女儿小槐花(贾张氏取的名,说槐树命硬,好养活),满脸愁苦。

“淮茹啊,坐月子得吃点好的。”三大妈把碗递过去,笑容可掬,“这是我特意给你熬的,加了点……革命的情谊。”

秦淮茹看着那碗可疑的糊糊,本能地想拒绝,但腹中的饥饿和乳汁的匮乏让她犹豫了。

“三大妈,这……”

“别客气!”三大妈顺势在炕沿坐下,压低声音,“淮茹啊,大妈问你个事,你得跟大妈说实话。”

“您说。”

“你之前说,柱子……傻柱,接济你,是心里有你。”三大妈盯着秦淮茹的眼睛,“这话,是气话,还是……真有那么点意思?”

秦淮茹脸一白,抱紧孩子:“三大妈,那都是饿昏头胡说的,您别……”

“哎,我懂,我懂。”三大妈拍拍她的手,语气意味深长,“女人嘛,心里有点想法,正常。尤其是柱子那人,看着糙,心热。以前肯定没少帮你,对吧?这恩情,记在心里,转化成点别的……也说得过去。”

秦淮茹听出话里的陷阱,慌忙摇头:“没有!真没有!我就是感激他,没别的!”

“哦——”三大妈拉长了声音,眼神却锐利起来,“那就是说,你跟柱子,清清白白,纯粹是革命同志互相帮助?”

“对对对!就是同志帮助!”秦淮茹急急点头。

“那……”三大妈图穷匕见,“我家继业,认柱子当爹,跟你这边,就不冲突了吧?反正你们是清白的,柱子这‘爹’的名分,你也不惦记,对吧?”

秦淮茹这才明白三大妈的真正来意,一时间噎住了。说“不惦记”,等于默认傻柱可以当三大妈儿子的爹;说“惦记”……那岂不是坐实了自己之前“孩子是大家的”疯话?

看着三大妈殷切(且暗藏威胁)的眼神,又看看怀里嗷嗷待哺的小槐花,秦淮茹最终艰难地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不……不冲突。柱子哥是好人,他……他愿意当谁的爹,都行。”

“这就对了!”三大妈满意地笑了,把树叶糊糊又往前推了推,“快趁热喝,补身子。以后啊,咱们说不定还是一家人呢。”

她心满意足地离开贾家,觉得自己成功排除了一大竞争对手,巩固了傻柱作为“继业生父唯一候选人”的地位。至于那碗树叶糊糊,秦淮茹最终也没敢喝,悄悄倒进了尿桶里。

易中海的“道德债”并没有因为那场痛哭流涕的“呕吐”而还清。相反,他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更尴尬的境地:当全院都认为你“可能有鬼”时,你越是表现得清白无辜、道貌岸然,别人就越觉得你虚伪、掩饰。

尤其二大妈现在看见他,不像以前那样客气地喊“一大爷”,而是眼神复杂地迅速避开,仿佛他是什么脏东西。这让一生好面子、重人设的易中海如坐针毡。

苦思冥想几天后,易中海悟出了一个“歪理”:既然无法证明清白,不如主动染黑,但只染一小块,用以掩盖更大的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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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选择“染黑”的对象,是贾张氏。

在一个全院人都去街道听“代食品制作讲座”(实际上就是学习如何把树叶玉米芯磨得更细、煮得更久)的下午,易中海“恰好”留在家看门。他“恰好”看到贾张氏抱着小槐花在院里晒太阳(其实是没厚衣服出门),便“恰好”走了过去。

“贾家嫂子,晒太阳呢?”易中海语气温和,带着一贯的“领导关怀”。

贾张氏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没吭声,只是把小槐花抱紧了些。

“孩子挺乖。”易中海没话找话,目光却飘向贾张氏怀里——不是看孩子,是看裹孩子的破布,“这襁褓……有点薄了吧?天冷,可别冻着。”

贾张氏没好气:“能有块布就不错了!哪像有些人,良心被狗吃了,连件棉袄都舍不得给亲孙子。”

这话指桑骂槐,易中海却像是没听出来,反而叹了口气:“是啊,都不容易。说起来……我那件旧棉袄,袖口破了,本来想扔,又觉得可惜。料子还行,改改给孩子当个垫子,应该挺软和。”

贾张氏耳朵瞬间竖了起来:“旧棉袄?你真不要了?”

“放着也占地方。”易中海显得很豁达,“你要是不嫌弃,回头我让老伴找出来。”

“不嫌弃不嫌弃!”贾张氏脸上立刻多云转晴,甚至带上了一丝讨好的笑容,“一大爷,您真是……真是好人!以前那些事,肯定是误会!您这么大度……”

易中海摆摆手,一副往事不必再提的宽厚模样:“邻里邻居的,互相帮衬应该的。”他顿了顿,压低声音,仿佛推心置腹,“贾家嫂子,以前那些疯话,都过去了。我现在啊,就想着安安稳稳把剩下这几年过完。有些事,说得越多,错得越多,你说是不是?”

贾张氏心领神会,连连点头:“是是是!一大爷说得对!那些梦啊、爹啊的,都是饿糊涂了瞎说的!以后谁再提,我第一个不答应!” 她自动把易中海归入了“用棉袄封口”的默契阵营。

易中海满意地点点头,背着手走了。一件破旧棉袄,不仅可能堵住贾张氏关于“易继祖”的嘴,还能在外人看来,是他易中海“不计前嫌”、“关爱邻里困难户”的证明。至于别人会不会因此联想他和贾张氏“关系不一般”?那不重要。一个肯给旧棉袄的“老不正经”,总比一个趴窗户的“老流氓”听起来稍微好那么一点点——至少,前者可以解释为“糊涂了、好心办坏事”,后者则是纯粹的道德败坏。

他成功地把水搅得更浑,也把自己从“二大妈事件”的焦点上,稍稍挪开了一点。代价是,和贾张氏这个“疯婆子”的绑定更深了。

这消息不知怎么传了出去。晚上,许大茂鬼鬼祟祟找到易中海。

“一大爷,高啊!”许大茂竖起大拇指,“您这招‘以疯制疯’,绝了!”

易中海板着脸:“胡说什么!我就是看贾家困难,帮一把。”

“我懂,我懂!”许大茂挤眉弄眼,“资源共享,风险对冲嘛。您看,您用一件棉袄,稳住了贾张氏。我这边呢,有点新业务,可能需要您这样的人脉和……口碑,来镇镇场子。咱们合作,三七开,您三,我七,怎么样?”

易中海眼皮都没抬:“没兴趣。”

“别啊!”许大茂急了,“您听我说,不是以前那种记忆保险了!是升级版——‘现实困境解决方案咨询’!您想啊,现在大家最愁什么?饿!病!没出路!咱们就提供这个!比如,刘海中想当官想疯了,咱们就给他策划个‘先进事迹’;阎埠贵算不清家里账了,咱们提供‘家庭财务优化方案’;贾家养不活孩子,咱们可以联系……呃,联系看起来有点余粮又心善的人,比如……娄晓娥?牵线搭桥,收点中介费,这不算违法乱纪吧?这叫促进院内和谐,资源优化配置!”

易中海听得心头一动。这似乎……比纯粹的讹诈要“高级”一点,也更能掩盖真实目的。他需要重新建立威望,需要挽回形象,或许……这真是个路子?

“你具体想怎么弄?”易中海语气松动。

许大茂一看有戏,立刻凑得更近,唾沫横飞地讲起了他的“商业蓝图”。而易中海,这个曾经的四合院道德标杆,在饥饿与名誉危机的双重夹击下,开始认真考虑,是否要登上许大茂这艘更加颠簸和危险的贼船。

街道的“生产自救学习小组”最终决定由二大爷刘海中带队参加,因为他“政治觉悟高,有领导能力”。刘海中把这看作街道对他“二大爷”身份的正式认可,腰杆顿时挺直了不少。

学习内容枯燥乏味,无非是把各种难以下咽的东西变着法子做得更难以下咽。但刘海中却学出了“境界”。他做了厚厚一本笔记,不仅记录“配方”,还加上自己的“批示”和“心得体会”。比如:

“槐树叶焯水去苦法: 此法体现了劳动人民的智慧,但去苦不够彻底,建议增加‘思想去苦’环节,即食用时默念‘艰苦奋斗’,以精神甜味中和物质苦味。(批示:可推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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