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继业寻父(1 / 2)

三大妈是抱着小褂子睡着的。

怀里那件褪色的、带着霉味的小衣服,被她捂得温热,像真有个孩子在怀里似的。

她睡得很沉,但梦很乱。

梦里,她在一个陌生的屋子里,怀里抱着个婴儿。孩子很小,皱巴巴的,闭着眼睛哇哇哭。

她慌得不行,一边晃一边哄:“继业不哭……继业乖……”

门开了,有人走进来。

她抬头看——是傻柱。

傻柱满身酒气,但眼睛很亮,直勾勾地盯着她怀里的孩子。

“三大妈,”他开口,声音沙哑,“这是我儿子。”

她愣住:“你儿子?那……那他娘是谁?”

傻柱不回答,只是走过来,伸手要抱孩子。

她下意识躲开:“你喝了酒,别抱孩子……”

“给我!”傻柱突然吼了一声,伸手来抢。

她死死抱住孩子,尖叫:“不行!你不能抢我的继业!”

拉扯间,孩子哭得更凶了……

三大妈猛地惊醒。

一身冷汗。

怀里的小褂子被她攥得皱巴巴的。

窗外天还没亮,但已经有鸡叫了。

她坐起来,喘着气,心跳得像要蹦出来。

梦里的感觉太真实了——傻柱那双通红的眼睛,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还有她自己那种“死也要护住孩子”的决绝。

“是真的……”三大妈喃喃自语,“肯定是真的……”

不然为什么梦里那么清楚?

不然为什么她醒来后还记得每一个细节?

不然为什么……她怀里这件小褂子,越看越像梦里那孩子穿的?

三大妈下床,点亮煤油灯。

把小褂子平铺在床上,仔仔细细地看。

布料是普通的粗布,洗得发白了。领口有点破,袖口磨得发亮。前襟有块补丁,针脚很密,是她自己的手艺。

“这补丁……”三大妈摸着那块补丁,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她坐在灯下,一针一线地缝,孩子在旁边的小床上睡着,小脸红扑扑的。

“是我缝的。”她肯定地说,“我给继业缝的。”

那么,问题来了:继业是谁的孩子?

梦里傻柱说是他的。

但梦里的话能全信吗?

三大妈皱眉思考。

傻柱那人,混不吝,爱打架,嘴臭,但心不坏。对她,对院里的大妈大婶,都还算客气。

而且……傻柱确实对她有点不一样。

每次碰面,傻柱都会喊一声“三大妈”,声音比喊别人温和。

有时候她从傻柱门口过,傻柱还会问一句“吃了没”。

还有一次,她拎着重东西,傻柱看见了,主动帮她提回家。

这些细节,平时没觉得有什么,但现在一想……好像真有点意思?

“难道……”三大妈脸红了,“傻柱真对我有那个意思?”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藤蔓一样疯长,缠住了她全部的思维。

她今年四十八了,比傻柱大二十岁。

但……但年龄是问题吗?

贾张氏比阎埠贵还大呢,不也敢指控?

再说,梦里那些感觉,那些温存,那些依赖……跟年龄没关系。

那是心与心的靠近。

三大妈越想越激动,干脆不睡了。

她起床,洗脸,梳头,还破天荒地抹了点雪花膏——去年过年时阎埠贵买的,一直舍不得用。

镜子里的人,眼角的皱纹很深,鬓角有了白发,但眼睛还亮着。

“还行。”她对自己说,“不算太老。”

收拾妥当,她小心翼翼地把小褂子叠好,抱在怀里。

然后,坐在堂屋里等。

等天亮,等傻柱起床,等一个合适的机会。

阎埠贵一夜没睡,这会儿正趴在桌上打盹,听见动静,迷迷糊糊抬头:“你……你干嘛去?”

“找傻柱。”三大妈理直气壮。

阎埠贵瞬间清醒了:“找傻柱干嘛?!”

“要抚养费。”三大妈拍拍怀里的小褂子,“继业是他儿子,他得负责。”

阎埠贵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后只无力地摆摆手:“去吧去吧……都疯了……我也疯了……”

三大妈没理他,抱着小褂子出了门。

天刚蒙蒙亮,院里还静悄悄的。

她走到中院,在傻柱家门口停下。

门关着,里面没动静。

三大妈想了想,没敲门,而是在门口的石墩上坐下了。

等。

这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

期间,贾张氏出来倒尿盆,看见她,愣了下:“三大妈?你在这儿干嘛?”

“等傻柱。”三大妈说。

贾张氏眼神变了变,上下打量她,最后视线落在她怀里的小褂子上:“那是……”

“继业的衣服。”三大妈坦然地说,“傻柱儿子的衣服。”

贾张氏倒吸一口凉气,眼神从惊讶变成同情,最后变成一种“同道中人”的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