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一吹，菜价就涨。

四合院里人心惶惶，今年冬储菜的消息传得邪乎——有人说要凭票，有人说要限量，还有人偷偷摸摸从菜站内部搞到了“好货”。

贾家婆媳俩关起门来，嘀嘀咕咕已经三天了。

“妈，您打听准了吗？许大茂真能从菜站弄到内部价？”秦淮茹一边补着棒梗的裤子，一边低声问。

贾张氏盘腿坐在炕上，手里攥着把瓜子，磕得嘎嘣响：“错不了！许大茂那小子别的不行，搞这些歪门邪道最在行。他说认识菜站的李副主任，能弄到包心的好白菜，青皮脆萝卜，价钱还比外头低一成。”

“那咱们……”秦淮茹眼睛亮了。

“咱们当然得抢在前头！”贾张氏把瓜子壳一扔，压低声音，“不过这事不能声张。院里那帮人，一个个跟饿狼似的，知道了肯定得搅和。”

秦淮茹点点头，手上针线不停：“那傻柱那边……”

“别提那个白眼狼！”贾张氏脸一沉，“自打上回闹掰了，他还真跟咱们划清界限了。前天棒梗去他家要块窝头，他愣是没给！说什么‘你们贾家有易中海接济，用不着我’。”

秦淮茹眼圈一红：“他怎么这样……”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贾张氏恨恨地说，“靠谁不如靠自己。这回咱们跟许大茂合作，把菜囤足了，过个肥冬，气死他们！”

婆媳俩正说着，门外传来许大茂压低的声音：“贾大妈，秦姐，在家吗？”

贾张氏赶紧下炕开门。

许大茂贼头贼脑地溜进来，反手把门闩上。

“怎么样？”贾张氏迫不及待地问。

“妥了！”许大茂搓着手，眼睛放光，“李副主任答应了，给咱们留三百斤白菜，一百斤萝卜，五十斤土豆。都是最好的！价钱比市场价低一成半！”

“低一成半？”贾张氏算盘打得噼啪响，“那能省多少钱……”

“关键是货好！”许大茂说，“这批白菜是从河北直供的，包心实，能存到开春。萝卜是农科院的新品种，生吃都甜！”

秦淮茹听得心动：“那……什么时候能拉货？”

“明天早上五点，菜站后门。”许大茂说，“得早点去，晚了人多眼杂。还有，这事千万保密，尤其不能让傻柱知道！”

“放心！”贾张氏拍胸脯，“傻柱那王八蛋，我恨不得撕了他！”

许大茂又交代了几句，匆匆走了。

等他走后，秦淮茹有些担心：“妈，咱们买这么多，放哪儿啊？屋里本来就挤……”

“挤也得放！”贾张氏斩钉截铁，“放床底下，柜子顶上，哪儿不能塞？实在不行，把易继祖那小子挪到外屋去睡！”

秦淮茹张了张嘴，没敢再说什么。

第二天凌晨四点，天还黑着。

贾张氏和秦淮茹轻手轻脚地起床，连棒梗都没叫。婆媳俩推着借来的板车，摸黑出了院子。

许大茂已经在胡同口等着了，身边停着一辆三轮车。

“快走快走！”他催促道。

三人借着月色，一路小跑到了菜站后门。

果然，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等在那里，正是李副主任。

“许大茂，你可算来了！”李副主任压低声音，“赶紧装车，天亮了就不好弄了。”

几人手忙脚乱地开始装车。白菜果然好，个个沉甸甸的；萝卜水灵灵，还带着泥土香；土豆个大饱满，一看就是好货。

装完车，李副主任收了钱，匆匆走了。

许大茂擦了把汗：“得，赶紧回。分赃……不是，分菜！”

三人推着车往回走。刚进胡同，迎面撞上一个人。

傻柱。

他显然是早起去厕所的，睡眼惺忪地站在胡同口，看见这三个人和满满两车菜，愣住了。

“哟，这是……”傻柱揉了揉眼睛，“抢菜站去了？”

贾张氏脸一沉：“关你什么事！让开！”

傻柱没让，反而走近看了看车上的菜：“嚯，好货啊！许大茂，你本事不小啊！”

许大茂干笑：“帮……帮贾家一点小忙……”

“小忙？”傻柱冷笑，“这得是内部价吧？行啊许大茂，有这路子不告诉院里人，就告诉贾家？你跟他们什么时候穿一条裤子了？”

这话说得难听。秦淮茹脸红了：“傻柱，你怎么说话呢！”

“我怎么说话？”傻柱盯着她，“秦姐，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贾家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以前我接济你们，你们说我是好人。现在我跟你们闹掰了，你们转头就找许大茂。行，真行！”

贾张氏急了：“傻柱你少在这儿放屁！我们爱找谁找谁！你管得着吗！”

“我管不着。”傻柱让开道，“不过你们听着，这院里不止你们会找关系。”

说完，他转身走了。

许大茂心里咯噔一下：“坏了，傻柱这是要去搅和啊！”

“搅和什么？”贾张氏不以为然，“他还能从咱们手里抢菜不成？”

三人赶紧把菜拉回院里，七手八脚往贾家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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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屋里实在塞不下。白菜堆了半炕，萝卜塞满了柜子，土豆把床底下都填满了。易继祖被挤到外屋的小板凳上，哇哇直哭。

“哭什么哭！”贾张氏心烦，“有菜吃还哭！”

正忙活着，院里传来动静。

傻柱回来了，身后跟着五六个人——都是院里其他住户。

“各位街坊邻居！”傻柱站在院中央，大声说，“咱们院今年的冬储菜，有人吃独食了！”

众人围上来。

“谁啊？”

“还能有谁？”傻柱指着贾家，“贾家婆媳，跟许大茂勾结，从菜站弄了三百斤好菜，全搬自己家了！一点没给院里人留！”

这话一出，炸锅了。

“什么？三百斤？”

“贾张氏！你也太贪了吧！”

“就是！往年都是一起买一起分，今年你们想独吞？”

贾张氏从屋里冲出来，叉着腰：“放屁！我们花自己的钱买的菜，爱怎么着怎么着！管你们屁事！”

秦淮茹也跟出来，红着眼圈：“各位大叔大婶，我们家人口多，棒梗、小当、槐花，还有易继祖，四五个孩子等着吃饭呢……多买点菜怎么了……”

“多买点？”一个邻居冷笑，“秦姐，你们家是人口多，可也不能把全院的菜都买走吧？我们不过冬了？”

“就是！”另一个说，“你们有许大茂的关系，能弄到便宜菜，怎么不帮院里人也弄点？光顾着自己！”

许大茂躲在屋里不敢出来。

贾张氏见形势不对，开始撒泼：“哎哟我的老天爷啊！我们孤儿寡母的，买点菜都要被人说三道四啊！还让不让人活了……”

她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哭起来。

这招以前好使，现在不行了。

傻柱冷笑：“贾大妈，您省省吧。这院里谁不知道您是什么人？装可怜？没用！”

易中海听见动静出来了。他现在腿脚不便，拄着拐杖，脸色阴沉。

“怎么回事？”他问。

傻柱把事情说了。

易中海听完，看向贾张氏：“贾大妈，这事你们做得不地道。”

“易中海！你少在这儿装好人！”贾张氏从地上爬起来，“当初接济我们家的是你，现在说我做得不对的也是你！合着好人都让你当了？”

易中海老脸一红：“我……我是说，应该大家一起……”

“一起什么一起！”贾张氏打断他，“你们当初怎么不带着我们一起买？现在看我们买到好菜了，眼红了？晚了！”

正吵着，阎埠贵也出来了。

他这几天一直躲在家里，怕见人。可现在这事闹大了，不出来不行。

“各位，冷静，冷静。”他推推眼镜，“有话好好说。”

“三大爷，您来得正好。”傻柱说，“您是文化人，您评评理。贾家把全院的口粮都买走了，这合适吗？”

阎埠贵想了想：“确实……不太合适。不过贾家也是花钱买的……”

“花钱买的也得讲规矩！”有人喊道，“往年都是一起买，今年凭什么他们独吞！”

眼看又要吵起来，林飞出来了。

他一直站在门口看热闹，这会儿才慢悠悠地走到院中央。

“吵完了？”他问。

院里安静下来。

林飞看了看贾家屋里堆成山的菜，又看了看愤怒的众人，笑了。

“贾大妈，秦姐，你们这菜，买得不错啊。”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