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亮,二大妈就把刘海忠从被窝里薅起来了。
“起来!上班了!”二大妈穿着那身崭新的工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腰板挺得笔直,手里还拎着个印着“为人民服务”的帆布包——那是她从街道办废品堆里淘换来的。
刘海忠揉着惺忪睡眼,一看表:“才五点……”
“五点怎么了?工人就得有工人的样子!”二大妈把工帽扣他头上,“走!跟我一起走去厂里!路上我还能背背《钳工操作规程》!”
刘海忠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当了十几年车间副主任,什么时候这么早去过厂里?可看着二大妈手里那根擀面杖——那是她昨天特意找傻柱要的,说是“防身用”——他怂了。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四合院。二大妈昂首挺胸走在前头,刘海忠蔫头耷脑跟在后面,活像被押解的犯人。
院里早起倒尿壶的许大茂看见,憋着笑:“二大妈,您这是送刘师傅上学啊?”
“上班!”二大妈纠正,“从今天起,我跟他就是工友了!”
两人走到胡同口,碰见也去上班的易中海。易中海看着这组合,嘴角抽了抽,想假装没看见绕过去,被二大妈叫住了。
“易师傅,一块走啊!”二大妈笑得亲切,“正好我有些技术问题想请教您。”
易中海硬着头皮:“我……我腿脚慢,你们先走。”
“没事,我们等你!”二大妈很“体贴”,“海忠,扶着易师傅点!”
于是,轧钢厂出现了奇景:一个精神抖擞的女工,左边跟着瘸腿拄拐的老钳工,右边跟着萎靡不振的前副主任,三人排成一排,迈着整齐的步伐走向厂门。
门卫老头都看傻了,手里的搪瓷缸子差点掉地上:“这……这什么组合?”
到了二车间,更是轰动。
车间主任老陈正在开班前会,看见二大妈进来,手里的点名册“啪嗒”掉在地上。
“陈主任,我来报到!”二大妈声音洪亮,还敬了个不标准的礼,“从今天起,我就是二车间的钳工学徒了!请组织分配任务!”
全车间几十号人,齐刷刷转头看过来。有人憋不住笑,有人交头接耳:
“真是二大妈啊……”
“刘师傅真把他媳妇弄厂里来了?”
“这下有热闹看了……”
刘海忠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以前的工位在车间最里头,单独一张桌子,现在被降为普通工人,工位调到了门口——最显眼的地方。
更绝的是,车间主任还真给二大妈安排了个工位——就在刘海忠旁边,两张钳工台紧挨着,中间只隔了个工具箱。
“老刘啊,你媳妇就交给你带了。”陈主任拍拍刘海忠肩膀,语重心长,“好好教,别藏私。”
刘海忠眼前一黑。
二大妈倒是干劲十足。她戴上劳保手套,拿起锉刀,有模有样地问:“海忠,这玩意儿怎么使?”
“就……就这样……”刘海忠演示了一下。
二大妈学得认真,可手劲儿太大,一锉刀下去,“刺啦——”铁屑飞溅,差点崩到隔壁工位的李师傅脸上。
“对不起对不起!”二大妈赶紧道歉。
李师傅抹了把脸,苦笑:“没事,二大妈,您悠着点……”
一上午,二车间此起彼伏都是二大妈的声音:
“海忠!这螺丝怎么拧不进去?”
“海忠!卡尺怎么看?”
“海忠!我手被铁屑扎了!”
刘海忠被支使得团团转,满头大汗。更要命的是,二大妈眼神还特别好,余光一直扫着周围。
易中海来二车间取零件,刚进门,二大妈就“热情”招呼:“易师傅!来啦?正好,我这有个图纸看不懂,您给讲讲?”
易中海想溜,可众目睽睽之下,只能硬着头皮过去。二大妈把图纸摊开,指着上面一个符号:“这啥意思?”
易中海看了一眼:“这是公差符号,表示尺寸允许的偏差范围……”
“偏差?”二大妈声音提高,“易师傅,您做人可别偏差啊!该多少是多少,别藏着掖着!”
易中海脸一僵,知道她在指桑骂槐,但没法发作,只能干笑两声走了。
午饭时间,食堂里更热闹了。
二大妈端着饭盒,跟在刘海忠后面打饭。打菜师傅看见她,手一抖,红烧肉多给了一勺。
“师傅,您这手别抖,”二大妈严肃地说,“该多少是多少,不能搞特殊化!”
打菜师傅连连点头:“是是是……”
两人找了个角落坐下。刚吃两口,秦淮茹端着饭盒过来了——她不得不来,一车间就在二车间隔壁,食堂是同一个。
二大妈看见她,筷子“啪”地放下。
秦淮茹脚步一顿,想转身走,可后面还有人排队。她只能硬着头皮,找了个离得最远的位置坐下。
全食堂的目光都在两人之间来回扫。
二大妈盯着秦淮茹看了足足一分钟,然后突然站起来,端着饭盒走过去。
刘海忠吓得拉住她:“老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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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不打人。”二大妈甩开他的手,走到秦淮茹对面坐下。
秦淮茹低着头,筷子在饭盒里搅着,不敢抬头。
二大妈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她吃。看了半分钟,突然开口:“秦师傅,你家棒梗今年该上二年级了吧?”
秦淮茹一愣,抬头:“啊……是。”
“学习怎么样?”
“还……还行。”
“那就好。”二大妈夹了块红烧肉,“孩子得好好教育,别学些歪门邪道。当妈的要是立身不正,孩子长大了也抬不起头。”
这话说得平静,可字字诛心。
秦淮茹脸白得像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旁边有人看不下去了:“二大妈,您这话说得……”
“我说错了吗?”二大妈转头,“我教育晚辈,有问题?”
那人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了。
二大妈又看向秦淮茹:“秦师傅,咱们都是女人,有些话我不多说。你好自为之。”
说完,端着饭盒回自己座位了。
食堂里静得能听见针掉。秦淮茹捂着脸跑出去了,饭盒都没拿。
下午,这事儿就传遍了全厂。
林飞在宣传科听着张秀兰的“现场直播”,心里对二大妈刮目相看。这女人不简单啊,骂人不带脏字,杀人不用刀。
他想了想,从系统兑换了张【潜移默化符】——这符能让中符者在不自知的情况下,行为逐渐向施符者期望的方向偏移。
“给二大妈用上,”林飞想,“让她更‘聪明’一点,别光靠蛮干。”
符纸化作光点,飘向二车间。
下午上班,二大妈果然变了。
她不再大呼小叫,而是安静地跟在刘海忠身边,仔细观察他的每一个动作。看了一会儿,她突然问:“海忠,你这锉刀的握法,跟易师傅教的不一样啊。”
刘海忠手一抖:“哪……哪不一样?”
“易师傅教的是手腕用力,你是胳膊用力。”二大妈拿起自己的锉刀,比划了一下,“胳膊用力容易累,还容易锉歪。你是不是……没认真学?”
旁边几个老钳工听见,都看过来。确实,刘海忠这手法……不太标准。
刘海忠脸红了:“我……我习惯了……”
“习惯错了就得改!”二大妈严肃地说,“陈主任让我跟你学,可你这样,我怎么学?”
旁边李师傅忍不住笑了:“二大妈说得对!老刘,你这八级工是咋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