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这所谓兰芳国,真有信心坚持十多年?
且不说他们哪里来的那么多银子,难不成朝廷不管不问?
“大家不必担心。”
似是看出了众人疑惑,袁彬耐心解释道:“大道理,我暂且不说。”
“大家想想,每年多一倍的新生人口,这是不是凭空来的增量?”
“是不是可以替换户籍人口?”
“对啊!”杨杰猛地一拍脑门,恍然大悟。
妙就妙在这里。
替换户籍人口,亏他想得出来!
只要户籍人口不会出现太大波动,朝廷就不会注意。
只要不引起朝廷普遍注意,即便个别刺头去上奏章,一块赚钱的文武官员都能在京师找到法子摆平。
反正桂省户籍人口就一两百万,那我保持这个数字不就得了,甚至可以每年多出一点来,这样还能得到吏部或者兵部铨叙时的表彰。
妙,妙,妙!
而且,人口一旦增长起来,就会呈现滚雪球态势。
再说安南、占城的粮食方便又便宜。哪怕有婴儿(主要是女婴)养不起,还有很多好心人帮忙收养呢,也不必去溺婴。
不得不说,朱祁镇这些布局,堪称完美。
如果婴儿夭折率不能大幅降低,人口增长就会受到制约,即便把未入籍之人尽数送到安南,数量终究有限,而且纸包不住火……
杨杰了然,随即便一口应下。
袁彬为杨杰带了一批赠礼,主要用于各种人情活动。
有造型精美的火绳枪、有银光上面嵌着金丝的板甲、有牛眼一般大的玻璃珠、有铜镜大小的玻璃镜……
礼多人不怪嘛。
朱祁镇短期的目标,是将广西、乃至广东,变成自己的大后方。
在利益驱使下,地方官员行动起来那叫一个利落,一个个稳婆被送去回炉再造。
不过,有些稳婆年龄比较大,不太容易说服。
没关系,那就物理说服!
论用刑,衙役们说第二,可没人敢说第一。
一套套?拶子被拿了上来。作为“毒妇专属”的一种酷刑,拶刑操作简单,带给人的疼痛感却并不低。
用绳索串联的五根小木棍,将不合作的稳婆手指紧紧套住。随后,衙役逐渐加大力度,收缩绳索。
随着绳索与木棍越来越紧,一阵阵凄厉的哀嚎此起彼伏。
拶刑,要义是通过挤压手指,来惩罚犯人。手指神经密集,手骨脆弱,在男女大防的年代,用这种手段惩罚女子十分流行。
当然,拶刑通常用于刑讯阶段,而在广大乡村,这种相对文明的刑罚就很少见了。
族长一声令下,直接浸猪笼,岂不快哉?
对个别顽固的稳婆而言,夹坏了手指,肯定无法继续从事老本行。
但没人在乎。
包括地方州县官员,没指望这些人继续从业。
三条腿的蛤蟆难寻,两条腿的人要多少有多少。
你不愿意干,有的是人干!
而惩罚那些守旧的稳婆,目的是震慑,而不是让那一小撮人配合。
有了这些“榜样”,新式接生法推广起来便容易得多。
对于这些细枝末节,朱祁镇并不知情,不过即便知道也不在乎。
很多事情,对那些顽固派根本讲不通!
老古董、老顽固越少,越胆寒,自己做事就越是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