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水道内弥漫着污水蒸发后的恶臭，高温让空气扭曲，视线都变得模糊。

陈志远对他的斥责充耳不闻。

这是典型的犯罪者心理。

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情有可原，是被逼无奈，而别人施加于他的任何反击，都是不可饶恕的暴行。

与这种人理论毫无意义，唯有雷霆手段才能终结罪恶。

他大步上前，准备将这位彻底制服。

渡边次郎忍痛，迅速起身想要反抗。

恍惚间，他看见了一根手指。

一根跨越了空间、晶莹如玉、散发着淡淡微光的食指。

他整个人瞬间僵直，思维凝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根神圣又恐怖的手指，轻轻点在他的眉心上。

这是位于圣宫御书房的南宫凛隔空出手了。

仅仅是这隔空一点，渡边次郎脑海中所有的记忆、所有的秘密，都仿佛摊开的书卷，被南宫凛瞬间读取、洞察。

她收回右手，目光转向白玉京，语气平缓地汇报道：“必要之恶的成员目前一共有十四名。

幕后指挥并训练他们的是一个名为羽化教派的组织。

该教派的最高统治者被称为真人。

具体有几位真人，渡边次郎级别太低，并不清楚。”

“他很小的时候就被拐到一个地下基地，在那里生活、接受残酷的超能力战斗训练，直到晋升超凡级别后，才被蒙上眼睛，乘坐一架直升机离开那个基地。

被解下眼罩后，就是在第十八行政区的蓝湾港。”

“此后，渡边次郎一直听从名为青岚真人的命令，共执行二十一次任务，其中仅有六次被公开曝光于网络，其余均为秘密暗杀。

他并不清楚刺杀那些人的具体原因，只是机械地服从命令。”

南宫略作停顿，提出建议道：“想要找到羽化教派的巢穴，我建议从第十八行政区周边区域开始搜寻。

第十八区面积不大，若他们的地下基地就设在那里，当初运送他时，根本不需要蒙面。”

“你说的有道理。”

白玉京表示赞同，随即提出一个想法，“你能让渡边次郎转变为我们的卧底吗？”

“轻而易举。”

南宫凛的语气带着绝对的自信，“我可以从根本上修改他的思维意志，让他从此对你无限的忠诚。”

说罢，她的右手再次朝着空中那幅光幕轻轻一戳。

一道微不可察的流光自她指尖射出，瞬间没入光幕之中。

而在下水道，陈志远刚伸手想要废掉渡边次郎，便惊异地看见一道微光穿透黑暗，精准地没入渡边次郎眉心。

紧接着，一个轻柔的女声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

“他已经被我转化为卧底，放弃逮捕，对外宣称未能抓获凶手。”

声音倏忽消失。

陈志远随即震惊地看到，渡边次郎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恐怖烧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愈合。

更让他心下凛然的是，对方的眼神彻底变了，先前所有的恐惧、愤怒和痛苦消失不见，转变为一种近乎狂热的坚定。

“陈总署长！”

渡边次郎猛地站直身体，语气恭敬道：“我将绝对遵从您的命令，继续潜伏，监视羽化教派的一切动向！”

陈志远看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椎窜起。

在当事人毫无所觉的情况下，修改一位传奇强者的意志，那个女人的实力当真深不可测。

但这份惊惧仅仅持续了一瞬，立刻便被另一种更为炽烈的骄傲覆盖。

就算拥有如此恐怖的力量又如何？

她还不是要听从圣人的指令！

忠诚！！

陈志远在心中无声地呐喊，脸上的表情却恢复了一贯的严肃冷硬道：“很好。

以后有任何情报，通过这个方式联系我。”

他开始沉声向这位详细交待接头的密语和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