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覃新秋双手持斧啪啪劈着柴火,霍槿初在一旁抱着柴火进柴火房整齐叠放好。
天色一点点变暗。
院子的大门一点动静都没有传来。
“老四是不是想害死我们一大家子!”覃新秋小声骂了一句。
不敢说话太大声,就怕被人听到。
刚刚她悄悄在古砖坊打听了,容臻跟县长家的公子关系匪浅,老四掺和进去,如果被人揭发乱搞男女关系,以后大丫二丫还怎么嫁出去!
老霍家全被他害死了。
霍槿初从柴火房出来,“娘,你说什么?”
以为她还在生霍柏屿的气,霍槿初脸色有些郁郁,“娘,你别怪四哥,我现在.......”
她抬手捂着自己的左脸,凹凸不平的手感非常清晰,霍槿初险些落泪。
自从毁了容,覃新秋和霍柏屿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就算今天被霍柏屿拒绝,霍槿初依然是自信的,她坚信内在美才是最吸引人的。
霍柏屿今天不在。
覃新秋想帮她上药,但是霍槿初拒绝了。
车祸之后,她第一次照着镜子自己上了药。
原来她现在那么丑。
左脸疤痕狰狞。
她自己都觉得难看。
内在美真的可以吸引人吗?
以后还有男人会喜欢她吗?
一向大大咧咧的霍槿初开始不自信了。
砰的一声!
覃新秋猛地拿一根大腿粗的柴火打在地上,“老五!你四哥借了很多钱才把你救活,娘这段时间一直照顾你没有挣工分,你现在要死要活的是给谁看?!”
“没出息的废物!”
“脸能当饭吃吗?梅寡妇的脸不漂亮?她还要勾着村里的男人才有一口饭吃。”
霍槿初有些恹恹的没精神,“娘,如果梅寡妇不漂亮她勾着男人也不会有饭吃。”
覃新秋拉着一张脸。
一股火在心里憋得慌。
气得她蹭一下从凳子起来,她抓起旁边的藤条开始呼呼抽这没出息的废物。
霍槿初挨了几藤,瞬间蹦的几米远。
“娘,别打了,我知道错了。”
“错哪里了?”
“不知道,你就是生气也不能打我。”
霍槿初理不直气也壮。
覃新秋更气了,藤条抽得呼呼直响,“你自己有手有脚,你一把力气!你可以去挣工分可以自己挣饭吃!”
“别整天想着靠别人。”
“靠人人会倒。”
“梅寡妇不像你有一大把力气,如果梅寡妇有力气每天可以挣八个十个工分,你看她还愿不愿意讨好那些男人。”
霍槿初不知道听进去多少,她一下抓着窗户,像蜘蛛一样灵活爬上了屋顶。
唠叨中的覃新秋怒气值瞬间炸了,“你给我下来!你都几岁了?还爬上屋顶?”
“是你要打我。”
霍槿初在屋顶叉着腰,有些得意洋洋。
她又不笨,自然不想挨打。
覃新秋懒得教训她了,“下来,回家了。”
“不等四哥了?”
“以后别说你四哥的事,谁也不能说。”
覃新秋表情十分严肃,霍槿初连忙点头,今天四哥拒绝她,她也是有脾气的。
以后她跟不理四哥,一定绝交。
母女两人连夜回了红旗大队,霍槿初一开始以为是回大队开始挣工分,没想到第二天就看见覃新秋带着大哥出门了。
一旁的大嫂喜气洋洋。
二哥二嫂和三哥三嫂却拉着一张脸。
“娘,你跟大哥去哪里?”
“进城,让你大哥去顶替你四哥上几天班。”
昨天下的药有点狠,霍柏屿还是一个毛头小子,不知道几天才结束。
覃新秋怕霍柏屿在李家戏园的工作耽搁了,干脆带着老大去顶替几天。
生产队一天只有一毛五。
李家戏园每天有五毛三。
两个工作差距大,覃新秋自然要选择先顾着李家戏园的工作。
霍槿初一下冲过来挡在覃新秋的面前,“娘,那是四哥的工作!”
工作到了大哥手上,四哥以后还能拿回来吗?
霍槿初想跟霍柏屿绝交,但是她无法昧着良心眼睁睁地看着霍柏屿的东西被人抢了。
因为家里对她最好的人就是霍柏屿。
老大媳妇李春麦上前拖走霍槿初,“小妹!你大哥只是去帮老四顶班几天!”
“你一个大姑娘,别挡着大人做事。”
呸!
这工作她家霍成嘉去了,以后就是霍成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