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这群士兵衣衫褴褛,却个个脸上洋溢着新奇的笑容。有人反复拉动着步枪枪栓,笑得合不拢嘴,喃喃自语着,“真好,真顺滑,到底是进口货。”
当教官往弹仓里压进第六发子弹时,一群人立刻围上来啧啧称奇。几个士兵正笨拙地摆弄维克斯机枪的三脚架,另一群人抚摸着斯登冲锋枪连声赞叹“漂亮”;更有数十人伸长脖子,茫然地观察着piat榴弹发射器的操作演示。
参谋长忍不住捂着脸摇头。指挥官见状更加得意,吩咐道:“把他们的营长叫来,让你见识见识。”
不一会儿,一个中年男子匆匆小跑过来。他身上那套过大的军装显然很久未洗,污迹斑斑,口袋处粗糙地缝了好几针,衬衫领子磨得发黑,脚上一双布鞋已经破洞。
两人不约而同地后退一步,捂着鼻子打量眼前这个军官,难以置信地交换眼神:“见鬼,这居然是个中校?”
“够了!收起你们那套令人作呕的傲慢!”一名花旗教官听到他们的对话,大步冲了过来。
他毫不客气地打断两人的议论,“准将阁下,请问您能否稍微放下那可笑的偏见,正视这些华夏军人?是你们轻率地葬送了苏台德,养大了那个疯狂的“艺术生”;也是你们武断地切断了滇缅公路整整六个月!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不正是现在窘境的诱因?”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铿锵:“他们,是你们的盟友,是跨过边境来帮你们打仗的!真正该被骂见鬼的,是你们自己那没来由的傲慢!”
两人被这番直斥说得哑口无言,碍于眼下全盘战局都倚赖华夏支持,只得强忍怒气,不敢反驳。
见他们终于收敛,花旗教官冷冷问道:“所以,二位来此有何贵干?他们很快就能完成整备。怎么,第一道防线已经突破,需要他们顶上了?”
“不……事实上,我们只是……遇到了一点小挫折。”参谋长瞥了一眼面色铁青的指挥官,含糊其辞地答道。
“我的上帝……”花旗教官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来我说得一点没错!真正见了鬼的,确实是你们。”
他再清楚不过:约翰牛此次进攻投入了四个整编连、加上炮兵超过八百人的兵力,还配有炮兵支援和空中掩护;而他们的对手,仅仅是一支缺编严重、不足二百人的中队。
更讽刺的是,约翰牛一个连就装备了14支冲锋枪、9挺轻机枪、3具piat发射器、3门50毫米迫击炮和2门3英寸迫击炮,更不必说前线还有4门17磅炮直瞄射击,以及整个炮兵营的远程火力支援。拥有如此悬殊的火力优势,居然还会“受挫”?
两人脸上顿时挂不住,支支吾吾半天,竟找不出话来圆场。无奈之下,只好让翻译传达命令,叫这群“黄皮猴子”去试试。在他们看来,只有等这些人吃够了苦头,才能真正明白这场战斗的“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