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爹,这玩意儿是啥啊?靠谱不?”孟烦了绕着那“铁王八”转了一圈,拧着头满是疑惑地问。
“咳咳,不懂就一边待着去!”孟父皱着眉低声斥了句,随即转向众人,语气带着几分自得:“诸位请看,这是鄙人依据花旗的战报、照片与图纸,改良而成的新式战车。先前普鲁士把淘汰的一号坦克加装火炮,造出了‘坦克歼击车’,这便是种全新的作战思路。”
他上前一步,手指点着炮管解释:“这炮是约翰牛的二磅炮,虽说构造精巧,可原先太沉,只能固定在一处当“蹲坑炮”。如今装在这车上就不同了。原先笨重的底盘拆了,既能灵活移动,一炮下去还能把小鬼子的坦克打穿!”
“老倌子是在吹牛皮啵?要麻,你跟我讲咯,到底是不是吹牛皮噻。”不辣低声问道。
“你问我?我去问哪个喃?晚上我帮你问下周公,是不是做梦梦出来的哦。瓜娃子,人家烦了的老汉儿是留学生,有文化得很,哪像你哟?”要麻没好气地怼了他两句。
正说着,林译走了过来,拍了拍余治的肩膀,朝那钢铁怪物扬了扬下巴:“瞧见了吧?今天咱们就试试,看这玩意儿能不能啃得动鬼子坦克。你来开,抓紧摸清楚车组该怎么配合。”
余治心头一热,郑重敬了个礼,转身就钻进了坦克歼击车的驾驶舱。林译随即望向一旁的“克虏伯”:“时小毛,看你的了。”
胖子一点头,二话不说带人走向炮位。
测试即刻开始。果然,一开始手忙脚乱。这歼击车的炮塔压根不能转,得靠炮手喊、司机调,才能勉强对准方向。车组默契,成了最关键的地方。
车子像醉汉似的,左摇右晃,总是差那么一点。余治干脆熄火,掏出纸笔写下指令,探出头喊道:“你不能光喊“过来一点、过去一点”!里面吵成这样,谁听得清?你得喊:几点钟方向,左几度、右几度。明白了吗?”
克虏伯一听,眼睛亮了。沟通方式一变,效率顿时上来。
六百米外,一声炮响!用作靶子的鬼子中型坦克应声被击穿。
“可以啊!这死胖子……这么远都一炮入魂!”孟烦了不禁脱口而出,虽明着夸克虏伯,目光却悄悄瞟向自己的父亲。
一种久违的自豪感,毫无征兆地涌了上来。
他忽然想起小时候别人问他:
“你爸爸是干什么的?”
他总会大声回答:
“我爸爸是机械工程师。”
此刻,他望着不远处那个略显得意、正与工人交谈的身影,心中一时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