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满门抄斩(1 / 2)

八月初九,明府。

明知义急得焦头烂额,身旁的春熙劝导:

“老爷,昨日都督大人遣人送信,说小姐正在府上做客呢,您都一夜未睡了,您的身子遭不住的。”

明知义胡子拉碴,眉宇间一片忧郁,“我如何不知?可我总归不放心啊,民不与官斗,我也不可能直接上门要人,免得得罪了官家……”

春熙也跟着焦头烂额,怎么劝说也毫无效果。

明知义的眼突然亮了起来,拉着春熙道:“白刺史呢?现在可到府上?”

春熙摇摇头,“老爷,你怕不是忘记了,白刺史说他有急事要去一趟临安。”

“那白江屿呢?”

春熙:“老爷,今天八月初九,白少爷估摸着已经进考场了。”

哎呦,他老糊涂了。

每年的八月初九,一年一度的秋闱。

凭白江屿的才学,必定高中解元。

明知义叹息,“再等几个小时吧,要是明婳还不回来,拼了我这条老命,也要把明婳安全带回府。”

“老爷啊,不好了——!!!”

从外院跑进来一个男仆,口里生风,连话都讲不清楚,一个劲地说“不好”,惊动了树枝上休憩的鸟儿。

也将久久未休息的明知义吓了一跳。

春熙身为自幼侍候明家的人,最是见不得这般毛手毛脚的仆人,她柳眉竖起,语词犀利道:

“你是怎么办事的,没看见老爷为小姐之事伤了神,你这般……”

仆人慌不择口:“老爷,是官府的人来了!还带了一大队佩剑的侍卫!正朝这走过来!”

“你说什么?!”

“圣旨到——!”

尖细的唱喏刺破了庭院里的惊慌。

“踏踏踏——”

沉重的脚步声混杂着甲叶撞击的冷硬声响,百余名披甲执锐的侍卫鱼贯而入,瞬间将不大的里院围得水泄不通。

冰冷的刀锋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目的寒光,直指院内惊惶失措的明府众人。

领头的是个面白无须、身着绯红宦官服饰的内侍。

他手持一卷明黄卷轴,眼神阴鸷地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脸色煞白、强自支撑的明知义身上。

“王骏睿?!”

明知义难以置信看着站在内侍一旁的、身着华服的男子。

怎么回事?!

“尔等还不速速接旨?!”

内侍的声音尖锐。

明知义的双腿发软,心知大祸临头。

他踉跄一步,在春熙的搀扶下才勉强跪倒,声音干涩嘶哑:“草民……明知义,接旨。”

内侍展开圣旨,尖利的嗓音宣读,字字如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扬州盐商明知义,罔顾国法,利欲熏心,竟敢私贩官盐,以商船夹带,扰乱盐政,祸国殃民!证据确凿,人赃并获!其行悖逆,罪无可赦!着即查封明府,一应人等,押解待审,主犯明知义及其家眷,即刻……斩立决!钦此——”

“斩立决!”

这三个字如同晴天霹雳,在明知义耳边炸响。

他猛地抬头,眼中布满血丝,全是难以置信的惊骇与冤屈:

“冤枉!公公!草民冤枉啊!明家清清白白,绝不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官盐?我明家商船从未……”

“住口!”

内侍眉目怒睁,尖锐的嗓音藏着讥讽:

“明知义,铁证如山,还敢狡辩?那艘‘明远号’底舱夹层里的两千斤官盐,可是经都督府衙役亲自搜出来的!白纸黑字,画押确认!你明家仗着点家财,竟敢动朝廷盐铁命脉,死不足惜!”

内侍又道:“拿下!就地正法!”

侍卫长应声上前,两名如狼似虎的侍卫立刻按住明知义双臂,将他死死压跪在地。

冰冷的刀锋高高举起,阳光在刃口上跳跃,映出明知义绝望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