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担心。

于是踏出了一步。

靴子踩在了雪地上发出了嘎吱一声轻响。

似乎就是因为这一声轻响，凉亭那紧绷的凝重的气氛陡然而破——

女皇忽的嘴角一翘，微微一笑！

就那一笑，李凤梧收回了迈出去的那只脚，陈小富也感觉到了阳光的那些许暖意。

“你觉得老鬼是个好人么？”

“这个……臣不知道他是不是好人，只是觉得他对臣并不坏。”

女皇嗤笑一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长长的吁了出来，俯身，她极为认真的说道：“朕与他认识了足足二十三年！”

“你与他认识了多久？你与他相处的时间加起来恐怕还没有一天！”

“你就凭表象的东西就认为他对你并不坏……你竟然要将他接出来养老……好吧，朕输了！”

“朕答应你。”

“你打算将他接到你这花溪小院来么？”

女皇的这番话令陈小富心里起了一些异样。

他确实和老鬼相处的时间加起来也没有一天，但老鬼对他的好、或者说那份他能感觉到的亲切却是从临安一见就有的。

在那个残疾的孤独的老人身边，他也确实能放下所有的戒备，将他视为可信任的也是最亲近的人。

可偏偏女皇说你就凭表象……如果老鬼所表现出来的那一切真是表象，陈小富不相信有这样牛比的演员。

他还是觉得老鬼对他的亲切是无私的，是自然的，是值得他珍惜的：

“庆王这不是就快离开帝京去封地了么？他将南门外的那处庄园送给了臣。”

“那庄园那么大，臣寻思就将老鬼送去那里养老。”

“臣还要上朝，住在这里会方便一些。”

女皇并没有因为这庄园易主而惊诧，想来这么大个事庆王是给她说过的。

似乎是知道了老鬼并没有与陈小富生活在一起，女皇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老鬼这个人，朕就不与你多说了……朕以为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对人对事当保持绝对的理智！”

“你懂得什么叫理智么？”

“就是万万不要感情用事！”

“你可以将他接去那处庄园，你也可以给他养老送终，但朕还是要告诉你一句话——他是老鬼！”

“你根本不知道他有多少个面！”

“你自己多长个心眼吧，朕说得多了，你恐怕还会以为朕在挑拨离间。”

“那三皇子，朕就交给你了！”

“交给你的意思是……不仅仅你要教导他如何做人，你还要保证他的安全！”

陈小富沉吟片刻，起身，躬身一礼：

“臣，必不负陛下所托！”

“好，朕既然同意了你这件事，你也要同意朕一件事！”

陈小富一愣：“臣不是同意教好三皇子还保护好他的安全的么？”

“这不需要你同意，这是朕给你的旨意！”

这就不讲道理了！

“……那陛下还有何事？”

“二月十九观音诞辰，潭柘山的嘉福寺将举行一场盛大的法会，朕决定前往，去给大周百姓祈福。”

“你陪朕同去！”

陈小富瞪大了眼睛：“这不是旨意吧？”

“不，这也是旨意！”

那还说个der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