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闻溪对经史子集没什么研究,仅剩于会背一些名篇,知道大概意思,因此她其实连考题都没看懂。
这一场主要考的就是经义,一共三道大题,题型就跟现代的填空、阅读理解和写作文差不多,听说是三场中最简单的一场,只要四书五经读得好,基本上都能写出点什么来,就看谁将书本吃得更透,文章写得又漂亮又有内涵了。
至于第二场,则考论判诏诰表等官样文章的写作能力,第三场便是最难的时务策,只靠死记硬背的考生大概只能写出假大空的文章。
也就是说,在场的这些考生,大约二百人的规模,将整个府学的前院正厅占得满满当当,最终能考中的,不超过二十个,十不存一。
就这,林泳思还说,这次科考因是第一届,题目简单,录取率高呢。
???李闻溪一副黑人问号脸,你是认真的吗?
十分之一的录取率还高?她看都看不懂的题目叫简单?
“致天下之民,聚天下之货,交易而退,各得其所”义。
“中立而不倚,强哉矫”义。
每个字她都认识,但是连在一起......
抱歉,她是个绝望的文盲!
题目看不懂,出又出不去,她能干什么?只能一圈又一圈在考生的周围转悠,以消化消化有些噎得慌的水煮蛋。
马斯贤是个倒霉蛋,他的号房正好在茅厕的隔壁,那味道简直了,全场二百来号人,茅厕只有两个,来来去去跟菜市场似的,想不受干扰都不可能。
他白着张脸,一只手用袖子掩住口鼻,另一只手不停地奋笔疾书,已经写满两大张草稿纸了。
李闻溪挑了挑眉,她大约是犯了以貌取人的错误了。
这人也许是被家里人惯得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但是学问方面,许是有真才实学的。
没看见许多比他年长的人还在抓耳挠腮,冥思苦想嘛,半天也写不出来一个字,更有甚者,已经放下笔,开始拿出小陶罐来煲粥了。
一场考试三天,考生只能吃自己带的干粮,愿意浪费时间煮饭也可以,别把号房点了就行,不然哪怕是着火,考场大门都不会开的。
她走了两圈,已经大致知道这些考生的实力了,如马斯贤这等优等生,填空题信手拈来,两个时辰已经基本上写得差不多了。
差一点的,也信心满满地写完了一两道,盯着外面挂的考题,着手写简答了。
再差一点的,则在草稿纸上涂涂抹抹,有些拿不定主意。
剩下的则似乎就是想来凑个数,有几个东张西望的,被李闻溪严厉地瞪了回去,低下头不敢造次。
最过份的那一批,不学无术,要么开始做饭煮茶,要么已经躺平休息了。
小小一间考场,汇聚了人生百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