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火烧鬼屋(2 / 2)

指尖轻掸西装上落的微尘,他汇入街边的人流,向着火车站方向渐行渐远。

站台上,“高铁”列车缓缓进站。

他扶了扶金丝眼镜,登上车厢的刹那,远处隐约传来警笛的呜咽声。

列车启动,将那座陷入混乱的城市远远抛在身后。

窗外流云舒卷,映在他沉静的眸子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有西装内袋里,一枚棱角锋利的碎石正贴着他的心口,微微发烫。

夜色如墨,金岗县火车站孤零零地立在荒凉的山坳里。

何雨柱走下空荡荡的车厢时,最后一抹霞光正从天边褪去。

站台上只有一个打盹的工作人员,连检票都省了。

他从空间里取出还冒着热气的酱牛肉和白面馒头,坐在站台长椅上吃了起来。

肉香混着酒香飘散在夜风里,那瓶三十五年的茅子,是他从空间一堆物品中翻出来的。

原本想着等个重大日子,今天正好。

一口酒,一口肉,他吃得慢条斯理。远处群山轮廓渐渐模糊,化作墨色剪影。

吃饱喝足,他展开那张泛黄的地图。

纸质脆得几乎要碎裂,上面用红笔标出的路线却依然清晰。

他顺着标注的方向望去,半山腰处,一座寺院的轮廓在暮色中若隐若现。

山路比想象中难走。

杂草丛生,碎石遍布,像是多年无人踏足。

越往上走,空气越冷,明明是初夏,却透着刺骨的凉意。

寺院比地图上画的还要破败。

墙皮剥落,门匾歪斜,上面字迹模糊难辨。

他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院中荒草齐腰高。

寺庙旁,树丛中央一座观音像静静伫立。

彩漆斑驳,但那双眼睛却依然慈悲垂怜,俯瞰众生。

月光从破窗漏进来,照在神像低垂的眼睑上。

何雨柱的手抚上冰冷的泥塑。

数十年前,金陵城的血染红了大地。

而这些泥土——他指尖微微颤抖——这些泥土却塑造出这样神像。

掺着金陵城的血与骨,掺着他再也见不到的亲人的血肉。

观音面朝的方向,正是三百公里外的金陵。

“同胞们,”他声音沙哑,每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最深处挖出来的:“今日我来带你们回家了。”

山风突然呼啸而至,树枝被山风吹过,仿佛发出呜咽般的回响。

像是万魂同哭,像是积压了六十三年的悲鸣,终于找到了出口。

他没有犹豫。

炸药包从空间里取出,引信在夜色中划出一道刺目的光。

他奔向寺庙大殿——那里整齐陈列着侵略者的遗物:

军刀、勋章、发黄的日记本,甚至还有用同胞骨骼制作的工艺品。

每一件都在诉说着无法洗刷的罪孽。

炸药包划出弧线,落入殿内。

退后,启动空间屏障。

爆炸声震耳欲聋,火光冲天而起,将半个夜空染成橘红色。

热浪被完全隔绝在空间之外,他静静站立,看着火焰吞噬一切。

观音像在火光中依然保持慈悲的微笑,而那笑容终于不再是对着罪孽的沉默见证。

第一缕晨光刺破黑暗时,废墟只剩余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