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晓娥的哭声渐渐平息,但仍在抽噎。
何雨柱耐心等待着,直到她慢慢抬起头来。
夕阳的余晖映在她泪痕斑驳的脸上,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泪珠。
她望向何雨柱的眼神柔软而依赖,像是暴风雨后终于看到港湾的小船。
\"嗯......\"她终于点头,鼻音很重地应了一声。
这个简单的音节里,包含着对他全部的信任。
何雨柱伸手,用拇指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他的动作很慢,仿佛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
泪水沾湿了他的指尖,温热而潮湿。
\"我们回家吧。\"他轻声说,搀扶着她站起来。
娄晓娥的脚步还有些虚浮,不自觉地靠在他身上。
何雨柱稳稳地扶住她的腰,两人慢慢向站台外走去。
远处,最后一缕阳光穿过车站的玻璃顶棚,在他们身后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交融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已是五月。
四九城的槐花开得正盛,空气中飘荡着甜腻的花香,却掩不住日渐紧张的政治氛围。
风声越来越紧,轧钢厂里的气氛也变得微妙起来。
李怀德虽然名义上还是副厂长,却已经摆出一副一把手的架势。
杨厂长已经出现了颓势。
每天早晨,李怀德都要在厂门口站上十分钟,接受工人们的问好;
开会时,他总要把茶杯重重地磕在桌上,打断别人的发言。
何雨柱站在食堂后厨的窗前,看着李怀德背着手在厂区巡视的身影。
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微微发福的肚子。
——自从娶了娄晓娥,他的生活安稳了许多,连带着腰围都粗了一圈。
可现在,为了护住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为了即将出生的孩子,他不得不活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对李怀德点头哈腰,甚至主动帮他跑腿办事。
\"师父,李厂长说今晚要招待几个领导...\"马华小心翼翼地凑过来。
话还没说完就被何雨柱打断了:\"知道了。
红烧肉、清蒸鱼,再加个宫保鸡丁是吧?\"何雨柱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嘲。
\"还是老一套,你去找田师公安排做吧。\"
最让他意外的,是这辈子大领导对他的态度。
前世那个对他青睐有加、手把手教他下棋的长者,如今却总是若即若离。
何雨柱心里明白,多半是因为自己与李怀德走得太近。
——大领导那双眼睛,怕是早就看穿了李怀德的为人。
想到这里,何雨柱解下围裙:“马华,我先下班了,有什么事你去找两位师公吧!”
“好!”马华应声后出了他的办公室。
今天是周六,昨天他决定去拜访大领导了,一早和媳妇交代了。
自行车轮碾过满地槐花,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何雨柱骑得很慢,心里盘算着待会儿要说的话。
转过最后一个路口,大领导住的独栋小楼已经映入眼帘。
转瞬间,自行车把上多出一刀五花肉,还有几把时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