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圣地的攻防·新生的力量(1 / 2)

倒计时在穹顶内依旧清晰——

12,11,10……

庇护穹外,灰潮如海。猎杀小队的黑镜在绿光外缘冷冷浮动,天穹上的白色“钟楼”已合拢九成,纠错阵列像雪白的潮汐沿着云缝滚落。

第一击来自上空。

频标手将一缕极细的“音线”钉向穹顶,绿光震颤;相位戟士从侧翼切入空间薄弱处,刀锋擦过年轮膜,激起一道细碎火花;反相术者抛出六角阵列,编译穹顶的频率,试图“反写”母树;捕缚犬的格栅自地表拔起,像一张倒扣的网。

森林之子迎上去。

藤索升起,黑曜矛锋在穹顶内侧摩擦出低沉的鸣响;他们用身体撑住每一道将要合拢的格栅,用年轮节律去“缠住”每一次相位突刺。森语者杖端压地,翠光从根脉深处升起,仿佛整座圣地在同呼同吸。

穹顶仍在被一点点“削薄”。

每一次音线击打,年轮便淡去一圈;每一次相位切削,树叶落下一层。灰潮趁隙逼近,穹外立起的银灰“墙”几乎抵到了根桥的最末端。

苏离把林战往后挪,压住他颈侧剧跳的脉:“撑住。别让它把你拖出自我。”

林战的瞳孔微收,古树的叶脉通过印记源源不断校正他的节拍;与此同时,他也清楚地感到母亲的呼吸在变浅——年轮在一点点暗下去。

“巴克。”苏离回身,“我们再拖一分钟就会被整体掀翻。”

“听到了。”巴克打开工具匣,独眼里映出一片冷白的战场,“但我需要一支笔、一本字典、一个火把。”

“我有火。”林战抬眼,“她也有。”

三人背靠背蹲在一段暴露的根脉旁。

风里是金属味,远处惨叫与啸声交叠,时间像被不断撕短的绳。

“路子只有一条。”巴克沉声,“把三种体系写在同一张谱上:母树的‘年轮’,火种的‘胚序’,ancient 的‘场桥机械语’。我们做一把能发‘活物’的枪,用活物去改写金属的语法。”

苏离当机立断,解开胸前的生物锁,从贴身匣中取出一枚指甲盖大小的琥珀胶囊——里面漂浮着一段柔白的丝团:“胚胎零号,火种·原初胚序。它能合成微型孢囊,携带‘返写’指令,偏好识别金属瘟疫的凝聚键。”

“我会搭骨架。”巴克一边说一边拆掉“歌利亚”残肢的场桥与匣腔,把黑曜矛段切成四瓣,以ancient合金为筋、黑曜为壳,拼成一支短粗的“巢管”。“外壳抗相位,内腔保温,尾段加场桥作发射环。”

林战沉住气,将手掌按在根脉上,把母树的年轮谱以最简短的符记“刻”进巢管:三道叶脉走线,一处呼吸节点,一枚“执火印”的授权。翠绿的微光沿金属走线渗入,像把冷硬的器件“认成”了树的一部分。

“它需要一个名字。”巴克用焊条点亮了“巢管”的喉口。

苏离抬眼:“脉种。”

巴克点头:“脉种发射器。”

拼装从未如此迅速而准确。

苏离把“胚胎零号”压入巢管核心,微量营养与缓释因子被推入腔壁;她用火种导引针在胚序上“写”入返写指令与安全阈值,避免孢子对自然界扩散。巴克固定场桥,把发射环调整到与母树的“拍”同频;林战以印记完成“签名”,让脉种在他指向的方向上获得权重。

“孢囊成长需要三秒。”苏离盯着微型屏,“到阈值就推。”

第一发——

林战抬起“脉种发射器”,呼吸与母树一致,扣动触点。

发射并无火光,只有一道肉眼几不可见的“绿尘”被推出,凝成薄薄一缕,沿他指向的轨迹散开,覆盖了穹顶外侧的一片格栅与相位切割面。

效果像是把乐谱页角轻轻折了一下:

被“绿尘”沾染的银线开始“犹豫”,其内部的相位指令与外界的主控频率出现微弱冲突;下一瞬,孢囊破裂——不是爆炸,而是“萌芽”。无数微小的“细丝”在金属内部生长,寻找凝聚键,一边吞噬、一边回写,在极短时间内构建起生命语法的底座。

灰潮从那一角“塌陷”了小小的一寸,像沙被播下了草籽。

捕缚犬落下的格栅有一个角失去支撑,槐隐的战友趁势撬开了一道缝。

“二发。”巴克低喝。

第二发瞄准反相术者的六角阵列。孢子在阵列的边棱处“撒种”,六角的边缘出现了细细的“毛”,几根“毛”彼此勾连,六角的几何完美被打破,反相计算里出现不可忽略的误差。

“他们在重写。”小五的语音里第一次带上了轻快,“瘟疫区域内出现局部生物化回流。”

“第三发——猎手。”苏离目光一冷。

林战将枪口抬至频标手的肩部。脉种触及对方胸前的共振腔时,孢子并未直冲核心,而是沿着金属皮下的“丝路”蔓延,优先“占领”纠错线路,设下“延迟”。频标手黑镜上的频线出现不稳定的抖动,音线被迫降低强度以自保。

反相术者怒极,阵列内翻出一束“反写光”,对准穹顶内侧。伊娃一矢钉在其阵列的错位点上,雷枭侧翼压束,迫使其举盾。巴克将脉种装填至一枚“束流弹”,把孢子“缝”成一道更密的丝——

“放!”

束流像一根被拉直的藤条,抽在相位戟士的肘部。金属“刃”处现出一圈细密的绿纹,戟士试图切除;林战印记轻落,年轮拍点顺着绿纹进场,戟士臂部的金属组织出现了结构疲劳——不是被腐蚀,而是被“劝回”了更低能级的稳定态,变脆、断裂。

“它们会学。”苏离提醒。

“所以四发换‘雾’。”巴克把发射器改为散射阀,“净化雾场”。

第四发是雾。

薄薄一层,覆盖在穹外一圈,像春雨落在铁面。雾中的孢子不再寻求深侵,而是停留在表层“播种”,让任何从这里通过的灰潮先被贴上一层“活”的膜。灰潮经过时被迫分一部分算力去处理这层“活”,局部便会“迟疑”。

迟疑,就是生路。

猎杀小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

反相术者将阵列掀至头顶,尝试对孢子进行“反生命编译”;频标手把音线拉到更高的谐波,试图从“谱外”击毁脉种;相位戟士与捕缚犬配合作掩护,准备切入穹顶内侧实施斩首。

“来吧。”雷枭吐掉唇角的血,枪束拉到最大;伊娃箭矢只剩下五支,却每一支都像带着一串冷星。

“母亲,再借半息。”林战低语,印记灼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