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以前工人留下的记号,歪歪扭扭的,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她伸手摸了摸管道壁,厚度不算薄,也不算很厚。
但是真有什么动静,他们能提前听见。
通道不算宽,只能一个人走,两人前后隔着两步远,脚步声在里面显得格外清楚。
走了差不多二十分钟,老周停下了,用扳手敲了敲侧面的栅栏,
栅栏有些松动,边缘都锈了。
他压低声音说:
“到了,从这儿出去就是十五楼的走廊。”
纪白舟往前凑了凑,让老周先别急着撬开。
老周明白她的意思,慢慢把栅栏往外扳开一条缝,两人都屏住气,往外面看。
外面是铺着地毯的走廊,颜色是深棕色的,看着比楼下干净多了,没什么污渍。
走廊两边有不少房间,门都关着,门把手上没挂牌子,看不出里面是什么。
墙上的灯座是空的,应该是早就没电了,但走廊尽头有扇窗户,透进来点天光,勉强能看清路。
就在这时,走廊那头传来脚步声,还有人说话。
老周赶紧把栅栏推回去,两人缩在管道里,连呼吸都放轻了。
“李先生刚才说了,那批‘货’快用完了,下午得去下面再弄两个上来,最好是壮实点的,能扛事。”
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说。
另一个人接话:
“知道了,上次弄来的那个,没几天就不行了,白费功夫。”
“下午多带两个人,省得又出乱子,楼下那些人看着蔫,逼急了也敢咬人。”
“怕什么?我们手里有家伙,他们能翻天?”
“小心点总没错,李先生说了,最近楼下不太平,别让那些杂碎坏了事儿。”
两个人说着,脚步声慢慢走远了,
纪白舟和老周能看到那两人穿着黑色的夹克,后背鼓鼓囊囊的,像是别着东西。
他们手里拖着个麻袋,袋子口没扎紧,露出点深色的布料,地上拖出一道淡淡的印子,看着像是湿的。
等那两人彻底没了动静,老周才松了口气,小声说:
“听见没?‘货’?弄两个上来?这肯定不是好话。”
“上面这些人,怕是干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纪白舟皱了皱眉,心里盘算着。
那个“李先生”,听着像是这层楼的头。
他们要“弄”的人,多半是楼下的幸存者,看样子还不是什么好事。
十五楼的情况,比他们想的要复杂。
老周把栅栏完全撬开,先探出头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才对纪白舟招手。
两人一前一后爬出来,落在地毯上,几乎没出声。
纪白舟站直身子,目光扫过走廊。
房间的门都是紧闭的,门缝里没透出光,也没声音。
她走到最近的一扇门前,耳朵贴在门板上听了听,里面安安静静的,什么动静都没有。
老周在旁边低声说:
“往那边走走,刚才那两人是往尽头去的,说不定能看到更多东西。”
纪白舟点点头,两人沿着墙根慢慢走,脚步放得很轻。
走廊尽头有个稍微宽敞点的地方,像是个小厅,摆着几张沙发,上面盖着布,落了层薄灰。
再往前是扇玻璃门,关着的,能看到外面有个露台。
两人躲在沙发后面,偷偷往玻璃门那边看。
玻璃门里站着个男人,穿着深色的衬衫,没系领带,袖子挽到胳膊肘,手里拿着个对讲机,正在说话。
他旁边站着三个穿黑夹克的人,跟刚才那两个穿着一样,眼神来回扫着,看着就不好惹。
只听那个男人对着对讲机说:
“太阳能板的电还够撑几天,让他们省着点用,别瞎折腾。”
“水的事不用急,昨天放出去的那些,已经引过来不少,清理干净了,又能省点水。”
他顿了顿,嘴角撇了撇:
“楼下那些人还以为我们能活到现在是运气好,他们懂个屁。”
“想活下去,就得心狠点,妇人之仁没屁用。”
说完,他把对讲机递给旁边的人,对那三个黑夹克说:
“看好门,别让楼下的人上来捣乱。”
“下午去弄人的时候,动静小点,别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一个黑夹克点头:
“知道了,李先生。”
纪白舟和老周在沙发后面听着,老周的脸色有点发白,凑近纪白舟小声说:
“这个李先生,就是他们的头。”
“他说的‘放出去的那些’,怕是指楼下我们的人,用他们当诱饵?”
“……这也太不是东西了。”
纪白舟没说话,心里在琢磨。
十五楼有太阳能板,说明有几乎不断的电力,这比楼下强多了。
他们还有存水,这都是活下去的关键。
但从他们的话来看,这些人根本没把别人当人看,为了自己活,什么都干得出来。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枪声,噼里啪啦的,打破了楼上的安静。
玻璃门里的李先生猛地回头,眉头拧了起来。
旁边的三个黑夹克立刻把手摸向腰间,看样子是有武器。
“怎么回事?”
李先生问。
一个黑夹克走到楼梯口那边,探头往下看了看,回头说:
“好像是楼下的人冲上来了!”
李先生脸色沉了下来:
“废物!不是让你们看好门吗?给我打回去!”
三个黑夹克立刻掏出手枪,朝着楼梯口的方向跑过去。走廊里瞬间响起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人喊着:
“快!守住楼梯!”
纪白舟和老周赶紧往沙发后面缩了缩,纪白舟低声说:
“是张强,他果然上来了。”
老周点点头,有点紧张:
“他这是想硬抢啊,可他们手里有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