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旁，一个穿着黑色工装的冷脸女子正举着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反复点着通话键，

屏幕上“正在拨号”的提示跳了许久，最终还是落回“未接通”的界面。

她没抬头看男人，视线落在面前的电脑屏幕上，眉头紧紧皱着，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滑动，屏幕上全是密密麻麻的代码和信号波动的线条。

听到男人的话，她头也没抬地接道：

“别喊了，信号显示不是人为挂断，是彻底断了。”

她顿了顿，指尖在触控板上点了下，调出另一个窗口，

“而且，不只是电话，我这边连他们驻扎点的监控信号都连不上了，所有通道都是离线状态。”

“我看，大概是出事了。”

那男人听到这话，脸上的怒气稍退了些，

他走到女子身后，盯着电脑屏幕上成片的“离线”标识，沉默了几秒，还是从鼻子里冷哼一声，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以为然：

“出事？能出什么事？”

他摆了摆手，语气里满是不信，

“我们给的武器够精良了，之前派过去的几个人也都是老手，丧尸的习性、怎么高效清理，该交代的也都交代清楚了，就那么个小据点，能出什么岔子？”

女子没理会男人的话，只是抿了抿唇，手下的动作加快了几分。

键盘被敲击得发出密集的“哒哒”声，屏幕上的代码飞速滚动，

她时不时点下鼠标，切换着不同的信号接口，显然还在做最后的尝试，希望能重新连接上那边的监控信号。

大厅里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键盘声和男人略显烦躁的呼吸声。

终于，电脑那边的监控有了反应。

她的电脑屏幕上先是出现一片漆黑，接着闪过一片雪花，还伴随着“刺啦刺啦”的杂音，随后，电脑屏幕上忽然出现了一个洞。

那个洞的边缘还带着碎裂的纹路，

还没等女子说话，下一秒，一只白色的眼珠子猛地从洞里挤了出来。

那眼睛浑浊不堪，眼白的地方泛着灰败的黄，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的黑点，死死地对着镜头的方向。

没有眨眼的动作，就那样直勾勾地盯着，仿佛能透过屏幕看到这边的人。

屏幕上的雪花声还在继续，和那只眼睛里毫无生气的死寂混在一起，让大厅里的空气都沉了几分。

冷脸女子的手指顿在键盘上，没再动。

刚才还在怒声抱怨的男人也闭了嘴，盯着屏幕上那只突兀的眼睛，脸上的怒容慢慢褪成了错愕。

屏幕上的雪花突然更乱了些，那只眼睛似乎被什么东西撞了下，猛地晃了晃。

紧接着，能看到丧尸的半个脑袋也挤了过来，头皮像是被硬生生扯掉了一块，露出下面暗红色的肉，还沾着些湿漉漉的秽物。

它没发出嘶吼，就只是用那只眼睛贴在镜头前，一动不动。

冷脸女子抿了抿唇，伸手按了几个键，试图切换画面，

可不管切到哪个监控通道，屏幕上都是这双眼睛，像是无处不在。

男人喉结动了动，往后退了半步，声音比刚才低了不少：

“这……这是怎么回事？那边……不是说是……已经清干净了？”

没人回答他的话。

女子的面色有些发白，仍在不停地调试，可屏幕上的眼睛始终没消失，反而因为镜头的晃动，显得更近了些，连眼白上裂开的细小血纹都看得清楚。

大厅里只剩下键盘的敲击声和屏幕里隐约传来的、丧尸喉咙里发出的“嗬嗬”声。

“他们……”

“好像被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