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去解他衣带:“把衣服脱了。”
谢长离怔住了,耳尖微微发红,开始数落起来:“云珩,你脑子里都装的什……”
“我嗅到了血腥,你的伤口应该裂开了。”云珩从一旁的矮脚桌上拿过来竹筐,里面都是用来包扎的医用物品。
谢长离:“……”
他别扭地转过头。
都是云珩没说清楚,不是他的错。
嗯。
不是。
“你不脱,我就自己上手了。”
“哼。”
谢长离没转过头,僵硬地解开衣带。
缠在胸前的绷带已经渗出了血,从血迹看,是一条右上到左下的伤。
云珩下意识地想要伸手触碰,但在快碰到的时候,突然收回手。
她垂眸,裁剪着新绷带:“谢长离,即使没有灵赋,我也一定能长命。”
“你知道了什么?”
谢长离说完,懊恼地啧了声,转而又道:“我没有为你做什么,血契绑着我们的命。我纯粹为自己打算。”
“为自己挺好。”云珩肯定地朝他点头,“兽人都是要自己而活。你们这里的清水在什么地方?伤口要先清洗。”
如果没有见过她曾经在竹林崩溃谢长离真会觉得她没心没肺,什么都不放在心里。
可是……
谢长离盯着自己掌心。
那些模糊的记忆是怎么回事?
他杀了云珩吗?
“清水在什么地方?”云珩又问了一遍。
谢长离回神,指了指前面:“隔壁的屋子,里面是水井和自动取水机关。”
机关?
云珩眼睛一亮,让他等着,端盆就去了隔壁。
机关全都是木头制造的,各种齿轮卡扣特别完美。
墨家机关应如是。
她现在一点儿也不想那些烦心事了,有现成的例子在这里摆着,何愁不能找大师打造机关?
等她帮谢长离重新包扎好,发现他对机关一无所知时,简直震惊:“你不知道?”
谢长离脸颊泛红地穿上衣服,整个耳朵都在发烫:“阁主又不是把所有事都交给我。你说的机关,去找符以蓝,都是她负责。”
符以蓝?
云珩在“先进个人墙”的总排名上看到了这个名字,好像是……第六?
她把换下来的绷带放在一个用破布包裹的篮子里。
这是谢长离的意思。
他说影阁多的是阴险狡诈之辈,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自己受伤。
云珩见他起身,连忙上前扶着:“符姑娘好相处吗?有没有特别要注意的?”
“你找她做什么?”
“菜地。”云珩简单说,“有了机关,就不用派人日夜看守。咱们家周围也能装,省得你们浪费灵赋布结界。”
谢长离不高兴:“你心疼的是折玉他们?”
“咚,咚,咚。”
听到外面敲门的声音,他迅速丢给云珩一个瓶子:“躲在这里别出去,这是能暂时压制你气息的药,服下一颗就行。”
亲眼看着云珩服下,谢长离才从卧室离开。阁主亲信影一站在门外,提着两个食盒。
“阁主有何吩咐?”
影一将手中的两个食盒递出去:“阁主原话,云少主是我影阁贵客,这几日的吃食由影阁负责,任何人都不得伤她,谢大人不必担忧。”
谢长离的杀意瞬间浮现:“阁主把她来影阁告诉了所有人?”
“是,”影一点头,“对外称是阁主远亲,也姓云,失明,名字随少主自定。阁主再三吩咐……”
他盯着谢长离:“请谢大人莫要透露云少主身份,以免惹祸上身。”
“另请谢大人转告云少主,请她记得影阁对她的恩惠,以便来日引荐霜铃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