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欲拒,却终究没有说出“辞让”二字。
“谢楼主,谢列位信任。”她拱手而拜。
“好。”萧钰点头,声音略显轻快,“陶夭阿姊,本就担得起,既然众望所归,就别再推辞。”
话锋一转,她倚在椅上,面上笑意稍收,缓缓道:
“两个堂口安置妥当。接下来……风堂与雪堂,该谁先?”
她的视线,不偏不倚地飘向雪堂方向,落在谷青阳身上。
谷青阳勾唇一笑,那笑意凉薄又挑衅。他指节轻轻敲着桌面,斜眼回望:
“楼主不如先安排风堂,再来管我雪堂的事?”
萧钰眉一挑,毫不避让:“风堂的事有什么难的?战力值拉出来瞧瞧,排名在那儿摆着。到时候我自然能好好‘斟酌’。”她轻笑一声,话锋却一顿,“倒是你这雪堂,近来声势……实在大不如前。青阳弟弟啊,你最近,可有干点正经事?”
“……别喊我—弟—弟。”谷青阳咬着后槽牙,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
她却偏爱戳他这点儿,语调越发轻柔:“这不是你小时候最爱让我喊的称呼么?怎么如今不喜欢了?是不是工作懈怠不到位,心虚了?”
几位雪堂的长老坐立不安,前不久“谷阁叛楼”才平息,他们已如履薄冰,不敢再与主楼顶撞。几位对视了一眼,咳嗽两声,有人低声应道:“雪堂……听从楼主安排。”
“听到了没?”萧钰抬眼笑着看向谷青阳,唇角带笑却眼神凌厉,“众望所归啊,少堂主。”
谷青阳知道自己又被她拿捏了一道,心头怒火翻腾,却无从发作。
既不能驳她面子,又不能忍下这口气,干脆冷冷吐槽:
“行啊!你若非要给我上面安排个人,除了你副手白衍初,其他人你别想。我说真的,要是把那个什么娇滴滴的花舞派过来,我十天让她哭着求回你别院,连门都不敢出了。”
“花舞给你做堂主?想什么美事呢?!”萧钰忍不住啐了一口,嘲笑道,“自己不知上进,天天跟这儿做梦。”
全然不顾他黑脸,顺着他的话继续:“白衍初的确功勋赫赫。可放在四堂中任何一处,都是压别人一头。他既为副将,不如……”
说到这,她从袖中抽出一卷黑纹金边的令轴,亲自站起身,将它在长桌上缓缓展开。
“今日起,楼中设‘黑刃’影职一位——”
堂内瞬间安静,连座椅轻响都像被抽去了声息。
“此职不属风、花、雪、月四堂节制,不归天刹、暗哨统辖,独立运转,唯听主楼一令。可调各堂资源、人手与线索,掌调查、处置、斩断之权。执行者——白衍初。”
说罢,令轴落下,金印赫然,黑刃二字凛然如锋。
厅中一片死寂。
几名长老猛然抬头,嘴唇微张,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有人低语,有人惊疑,有人面露迟疑,堂主们互望一眼,谁也没敢率先开口质疑这前所未有的“影职”。
这一刻,空气仿佛被凝固住了。
萧钰却稳坐主位,神情不变,缓缓扫视四周,唇角勾起一丝难辨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