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了主公这么多年,不至于连主公是否已是娶妻都不清楚!
便是她是他们主母,也没资格在他们面前这般说话!他们敬重她,只是看在主公的份上,不是说任何一个女人当了他们主母,就值得他们尊敬了!
温宁嘴角微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倒不必,我只是有些讶异,主公手底下,竟然还有这般自以为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之人。”
这话可就不好听了。
卫洪脸色一变,气恼道:“你……”
“卫将军这般得主公重用,定然很早之前就跟在了主公身边!”
温宁却忽地扬高声音,冷声道:“主公先前驻守在安西,安西乃晋国北边的边境!我虽然从没去过安西,但边境生活的艰险也略知一二!”
“传闻在外敌进攻猛烈,情况危急时,便连城里的妇孺老人都要加入到战争中,或是帮忙照料伤患,或是帮忙熬煮热水或热油,给城墙上守卫的兵士击退攻城的敌人,最危险的时候,他们甚至要拿起家里的菜刀和棍棒,一同守护自己的国土和家园!这样的事情,卫将军经历过的只会比我更多!民间传颂的关于主公守卫边疆的事迹里,甚至有主公尚年幼时,某次敌军破了城门,是住在他们家隔壁杀猪的妇人拿着一把杀猪刀从敌人手中救下了他们兄妹的事迹!”
“让我震惊的是,卫将军竟还能这般轻蔑地说出,女人只需在家相夫教子的话?是卫将军守护了一个假边疆,还是民间这些故事,全都是假的,只是百姓们闲着无聊,随意编造的!”
虽然陈瑾风常常在她面前晃悠,但温宁从没有一刻忘记过,他是那个年纪轻轻便权倾朝野、位高权重的大都护。
其中,民间随处可以听到的关于他的传奇小故事,便是原因之一。
便是温宁从没有特意打听过陈瑾风的事迹,也无意或间接地听到了不少。
以陈瑾风的地位和成就,民间百姓对他的好奇和向往,自然不仅仅止于那套集意淫之大成的《都护浓情品花录》。
在场众人都一脸震惊地看着面容冷淡的温宁。
不仅仅是因为她性子竟然那么刚,直接就跟能轻而易举把一众新兵蛋子吓哭的卫将军理论起来了,还是因为她说的那番条理清晰、字字句句都让人无法反驳的话。
在场的人,无不在边疆生活了十年以上,边疆的生活是什么样子,边疆的女子又是何等的勇猛,他们怎么可能不清楚。
更别说,卫将军的夫人,就是其中尤其彪悍的一个!
这女子,真真是直接打蛇打到了七寸上啊!
卫洪被温宁怼得一张脸通红,瞪大一双眼睛满脸不敢置信,好一会儿,才咬牙怒声道:“你们这些只会窝在丰临,享受荣华富贵的娘子,怎么配跟边疆的女子比!”
温宁一愣,直觉他这番话有哪里不对。
就在这时,已是预感到自己即将被都护军法处置的狄青连忙站了出来,挡在了温宁和卫洪中间,一脸求爷爷告奶奶的苦逼样,“卫将军,温姨娘,你们行行好别吵了!卫将军,温姨娘也不是自己要来这里的,是主公让温姨娘过来的,主公对温姨娘,很是看重……”
主公从没有挑破他与温姨娘间的关系,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只能看破不说破。
然而,狄青自认已是拼命在暗示卫洪了,谁料他竟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轻蔑地呵了一声,道:“姨娘?你这女人口气大得很,敢情只是一个卑贱的侍妾!竟然还敢对着老子大放厥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