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们这样的年纪与资质,就算给禁卫军看马都不够资格,怎会还留在军中服役,而且还是负责拱卫行宫的?
林少裳一见,瞬间就怒了:“混账,混账!这就是朕的禁卫?堂堂行宫,竟由这样的老兵看守,扬州官府这些年究竟都做了什么?简直岂有此理!来人...”
她再难压下心中愤怒,当即就要下令对扬州衙门的人发难。
陈余沉思了些许,立即开口阻止道:“陛下息怒,切勿冲动行事。不如,先进宫再说?”
林少裳脸黑如墨,望了陈余一眼,虽不愿就此了事,却也知道陈余开口让她冷静,就必有后招,便及时收声,改口道:“尔等年迈,已不堪拱卫行宫,就此退出现役,事后每人去扬州库房领一百两安置金,告老还乡吧。”
“还有你,可马上回乡。”
她指向跪在地上还没来得及喊“万万岁”的老太监与一众老禁卫,却不想去追问扬州禁军的队伍为何会变成这样。
老太监与一众老禁卫面面相觑,显得有些糊涂,但听到皇帝说他们可以退役回家,却也乐见于此,纷纷“谢主隆恩”。
来到行宫大厅。
林少裳怒极,一掌拍在主位旁的小案上,生着闷气,拳头握紧。
毫无疑问,扬州行宫的防卫与禁军队伍变成这样,肯定与林天庆父子有直接关系。
而凭此,她也再次意识到自己这位五皇叔当真有了异心,连行宫禁卫都敢染指,瞒着朝廷与兵部私自撤换行宫守卫。
等到陈余出面安排随行的数百镇西军接管行宫的防务,来到她面前时,林少裳才再次开口:“为何拦着朕?他们将朕的行宫和禁卫军搞成那样,竟让一些本该退伍的老兵顶替看守,简直罪当处死!”
“就算暂时动不了林天庆父子,拿他们手下的爪牙开刀...也并无不可!扬州府衙,已无一人堪用,朕要将他们一个个治罪下狱,并以此问责江南王府!”
陈余轻笑,左右看了看,见到厅中只有他们二人,便自顾坐到林少裳身边,拿起她身旁的茶杯喝了一口,淡然道:“扬州行宫虽是你的私产,由禁卫军保护,宫人打理。但...林天庆盘踞此地已久,早就腐化了行宫中的禁卫。江南再无你可信任之人,包括扬州与苏州两处行宫内的禁卫与宫人。”
“林天庆本不必搞这么一出,安排一些老弱残兵来刺激你,但他居然这么做了...就说明别有用心。这时候,你必须得冷静面对,任何冲动之举都会让你失去主动权。”
林少裳道:“他这是想做什么?给朕安排另一个下马威,向朕示威,证明他们有能力对朕的禁卫进行渗透,以及下手?”
陈余点头,“是有示威之意,但试探大于示威!”
“试探?他要试探朕什么?”
“试探你的底线与心思!当你见到年久失修的行宫以及那一群老弱禁卫之后,如果经不住忍耐,贸然对扬州官府之人动手,并以此问责江南王府,那他就足以断定你已经起疑,对他产生了警惕。而他便可针对你的转变,做出准确的应对。”
“那又如何?难道他们父子俩已挑衅至此,朕还要视而不见,继续隐忍,什么都不做吗?”
陈余沉声道:“陛下是该有所动作,但事有缓急,如今你应该正视的...并非林天庆父子的异心,而是民心的动荡!如果我的猜测没错,不用多久,扬州城必乱。”
“陛下的当务之急,当是早做应对,而并非急于处置扬州的犯官!而有些事情是可以两头并进的,陛下又何须操之过急?”
他略显神秘说道。
话声刚落。
林少裳眉头一簇,刚要接话。
却见王二牛快步从门外走来,陈余听见脚步声,抬首之际豁然起身。
没等刚到近前的王二牛开口,就先肃然问道:“事情办得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