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去长安学堂看看,朕好奇玉儿的教学方式。”
李世民一行悄然来到,正在紧锣密鼓施工的长安学堂工地。
尽管只是雏形,但其规模已然令人咋舌。
不同于传统书院亭台楼阁的雅致,这里的建筑更显宏大、规整。
以大理石结构为主,透着种前所未有的坚实。
“这混小子,倒是舍得下本钱。”
望着忙碌的工匠和堆积如山的石材,李世民低声说了一句,听不出是赞许还是批评。
房玄龄目光深邃:
“观其格局,非为吟风弄月之所,倒似…似经世济用之堂。
陛下,魏驸马所图,恐怕不止是启蒙孩童那般简单。”
魏征则更关注细节,他指着远处正在测量土地的几名工匠。
“陛下请看,他们所用之器,似与工部规制不同,更为精巧。
且分工明确,各司其职,效率极高。此等营造法式,若能推广,于国朝工程大有裨益。”
正当三人低声议论,却见魏叔玉正与一工匠头领,指着图纸争论着什么。
李世民示意不要声张,悄悄靠近。
“…地基必须再深三尺!这里是学堂,要的是百年稳固,不是搭积木!
还有这排水沟渠,按我画的图纸来。我要的是暴雨之日,学堂院内无积水!”
魏叔玉的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工匠头领面露难色:
“驸马爷,这…这耗费又要增加不少,而且工期……”
“钱不是问题!工期抓紧,但质量若有半分差池,我唯你是问。”
魏叔玉继续叮嘱他,“记住,这里将来是大唐人才的摇篮,一砖一瓦都马虎不得。”
工匠头领见魏叔玉如此坚决,只得连连称是,赶忙跑去重新安排。
李世民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
混小子平日里看似跳脱,办起正事来却如此雷厉风行,且有远见。
这时。
魏叔玉似乎心有所感,转过头来,恰好看见李世民一行人。
“父皇您是有多闲,没事瞎鸡儿乱晃个锤子。”
“额…”李世民脸颊抽搐几下,看在五十万贯的份上,他瞬间心情平息下来。
“朕来看看你又把钱撒到哪里去了。”
李世民揶揄道,目光却扫过热火朝天的工地。
“弄得不错,有点样子。只是玉儿,你这学堂规制,似乎与国子监也大不相同啊。”
魏叔玉笑道:
“父皇,国子监教的是圣贤文章。臣这学堂既要教圣贤道理,也要教些实用的东西。
天文地理,算术格物,甚至初步的律法、农桑、水利,都要涉猎。
不然,如何能培养出治理万里疆土、造福千万百姓之才?”
“哦?”
房玄龄来了兴趣,“算术格物、水利农桑、士农工商,这般混杂,是否…有失体统?”
他话说得委婉,但意思很明显,担心打破传统的阶层和知识体系。
魏叔玉正色道:“房相,治天下需要的是实干之才。
只会空谈道德文章,不知民间疾苦,不解万物运行之理,如何能制定出合情合理的政策?
如何能真正造福百姓?
学堂之内,唯有求知之心,无分贵贱之别。所学之物,亦当于国于民有用为先。”
魏征闻言,眉头微蹙。
李世民则哈哈大笑
:“好一个‘于国于民有用为先’!这话朕爱听。也罢,朕就看看你这套新奇法子,能教出怎样的人才来。
不过玉儿,程处默和尉迟宝琳那两个活宝,你可给朕看紧了,别让他们把学堂掀翻了天。”
魏叔玉自信一笑:
“陛下放心,到了臣这里,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
何况二位兄长并非顽劣,只是少了些引导。
正好他们经历过行伍,于管理、实务或有心得,或许还能给其他学生带来些不一样的见识。”
他这话说得漂亮。既接了旨,又给程处默二人台阶下,连带着李世民的心情也好了几分。
又巡视片刻,李世民心满意足地摆驾回宫。
房玄龄和魏征临走前,都深深看眼魏叔玉,目光复杂。
混小子总是不按常理出牌,这次办学堂,不知又会在朝堂掀起怎样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