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想跑路,一网打尽(2 / 2)

利器入肉声接连响起!

船老大和几个试图操帆转舵的水手,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

身体猛地一僵后栽倒下去,心口或咽喉处,赫然钉着支黝黑无光的短小弩矢!

快船瞬间失去了控制,如同断线的木偶,在河心无助地打着转。

崔焕之的瞳孔,因极致恐惧而缩成针尖。他猛地扑向舱门,想冲出去搏命。

手刚触到冰冷的门板。

“砰!!”

一声巨响!

厚重的舱门仿佛被攻城锤击中,从外向内猛地爆裂开来。

木屑纷飞!

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狠狠撞在崔焕之胸口!

“呃啊——!”

崔焕之惨嚎一声,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舱壁上。

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口中鲜血狂喷。

浓重的血腥味和木屑粉尘中,几条如同铁铸般的身影,堵在破碎的舱门口。

他们身着纯黑的贴身劲装,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与舱外的夜色完美融合。

脸上覆盖着冰冷的金属面罩,只露出一双双毫无感情、如同寒潭深渊般的眼睛。

为首一人,面罩下传出金属摩擦般的冰冷声:

“奉令,缉拿逆犯崔焕之、郑元琮及同党。束手,或死。”

绝对的寂静。

船舱内,时间仿佛凝固了。

刚才还充斥着恐惧、绝望、疯狂嘶吼的船舱,此刻只剩下粗重得如同破风箱的喘息,以及牙齿不受控制咯咯打颤的声音。

盐商们有的瘫软如泥,屎尿齐流;有的死死捂住嘴巴,眼珠惊恐地凸出,几乎要从眼眶里掉出来;还有的则像被抽掉骨头,眼神涣散的软倒在角落,彻底失去了神采。

郑元琮瘫在崔焕之脚边,浑身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裤裆处的湿痕不断扩大,刺鼻的臊臭混合着血腥味,令人作呕。

他徒劳地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却连一句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眼神里只剩下对死亡的恐惧。

运筹帷幄?

扬州的水深?

笑话,天大的笑话!

在魏叔玉面前,他崔焕之自以为固若金汤的布置,自以为隐秘的退路,竟如同孩童堆砌的沙堡,不堪一击!

对方甚至不屑于亲自出手,只派来这些沉默而精悍的武卒,就将他苦心经营的一切碾得粉碎!

“嗬…嗬…”

崔焕之喉咙里发出怪异的声响,他想咒骂,想质问、想咆哮,但最终只喷出一口带着泡沫的污血。

他挣扎着想挺直脊梁,维持最后一点朝廷命官的体面,却被胸口碎裂般的剧痛和绝望彻底击垮。

眼神中的怨毒如同风中残烛,迅速被一片死寂的灰败吞噬。

“带走。”秦虎声音没有任何波澜,如同处置一堆没有生命的货物。

两名不良人如鬼魅般上前,动作精准、迅捷、毫无多余。

冰冷的精钢锁链“哗啦”一声抖开,带着刺骨的寒意,精准地套上崔焕之的脖颈。

那力道之大,勒得崔焕之眼前发黑,几乎窒息。

另一人则粗暴的将郑元琮拖起,同样用锁链捆了个结实。

其余不良人鱼贯而入,动作麻利地将瘫软的盐商们一一锁拿。

没有怜悯,没有斥责,只有纯粹的、令人窒息的效率。

锁链摩擦的冰冷声响,成为这绝望船舱里唯一的旋律。

崔焕之像一具没有灵魂的破布偶,被两个不良人一左一右架着,拖向舱外。

经过舱门时,他无神的眼睛瞥见甲板上横陈的几具尸体,血水正缓缓渗入船板的缝隙。

冰冷刺骨的河风灌入,吹得他一个激灵,也吹散了他心中最后一点残存的幻想。

完了!

彻底完了!

他崔焕之堂堂扬州刺史,博陵崔氏子弟,最终竟落得像条死狗一样被拖走。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他从未真正放在眼里的驸马爷。

巨大的屈辱和不甘如同毒藤,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他猛地挣扎了一下,试图发出最后的嘶吼。却被脖颈间骤然收紧的锁链,勒得只剩下一串破碎的呜咽。

随着崔焕之等人被押上不良人的船只,东方天际第一缕的晨光,终于刺破厚重的云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