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谁是爹?(2 / 2)

刘海中手一哆嗦,赶紧放下:“老伴,你别误会,她胡说的!”

“我胡说?”贾张氏见二大妈来了,眼珠一转,哭起来,“海中啊,你不能翻脸不认人啊!继祖喊了你那么多年爹,现在你不认了?”

二大妈冲过来,抓起墙角的扫帚就往刘海中身上抽:“我让你找!我让你找!找了个秦淮茹还不够,还找贾张氏!你口味挺独特啊!”

刘海中抱头鼠窜:“老伴!老伴你听我解释!那是梦里的事!假的!”

“假的她怎么记得那么清楚?连儿子叫什么都知道!”二大妈边打边哭,“刘海中我告诉你,今天这事没完!”

院里人又围过来了。

阎埠贵扒着门缝,啧啧摇头:“老刘这是……晚节不保啊。”

傻柱蹲在自家门口啃窝头,看得津津有味:“打,使劲打!二大妈我支持你!”

许大茂趴在窗户上喊:“二大妈,抽他下三路!对对对!就那儿!”

刘家三兄弟也出来了。

刘光齐、刘光天、刘光福,三个半大小子看着爹妈打架,面面相觑。

刘光福小声问:“哥,继祖是谁?”

刘光齐挠头:“不知道啊……听意思,是咱爹和贾奶奶梦里生的儿子?”

刘光天瞪大眼:“那不就是……咱梦里头的弟弟?”

三兄弟齐刷刷看向贾张氏的肚子——虽然那肚子不小,但一看就是肥肉,不是怀孕。

贾张氏见人多了,戏更足了,坐在地上拍大腿:“我不活了啊!刘海中你个没良心的!梦里睡了我现在不认账啊!”

二大妈气得浑身发抖,扫帚往地上一摔,指着刘海中:“行!刘海中,你有本事!你跟她过去吧!”

说完转身冲进屋,“砰”地关上门。

刘海中站在原地,脸上被扫帚刮出两道红印子,衣服也扯破了。他看着地上撒泼的贾张氏,又看看周围那些看热闹的脸,只觉得一股热血冲上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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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张!氏!”他一字一顿,“你到底想干什么?!”

“借粮!”贾张氏也不装了,“三斤,不,五斤红薯!借了我就走,再也不提继祖的事!”

刘海中牙齿咬得咯咯响。

他想起昨天三个儿子骗了他三块二,想起二大妈回娘家,想起自己在院里好不容易树立的“慈父”形象……

“等着!”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转身回家。

三分钟后,他拎着个布袋出来,狠狠摔在贾张氏面前:“五斤红薯!滚!”

贾张氏打开布袋看了看,确实是红薯,个头还不小。她麻溜地爬起来,拍拍屁股:“谢了啊老刘!继祖会记得你这个爹的!”

“滚!!!”

贾张氏抱着玉米面和两袋红薯,美滋滋地走了。

刘海中站在院里,看着周围那些目光,只觉得脸皮被一层层扒下来。

阎埠贵摇摇头,关上门。

傻柱啃完最后一口窝头,也回屋了。

许大茂的窗户“啪”地关上。

只有刘家三兄弟还站在那儿,眼神复杂地看着父亲。

刘光齐小声问:“爸……我们真有个梦里头的弟弟?”

刘海中猛地转身,眼睛通红:“没有!那是做梦!都是做梦!”

他吼完,看见三个儿子被吓到的表情,心里一痛。

“爸……”刘光天怯生生地说,“您别生气,我们就是问问……”

刘海中张了张嘴,想说“爸不生气”,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回屋写作业去!”

三兄弟悻悻地回去了。

刘海中一个人站在院里,看着空荡荡的院子,突然觉得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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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张氏满载而归。

她把粮食藏在床底下,只拿出两个红薯,切成块扔进锅里,和早上剩的红薯粥一起煮。

秦淮茹看着她忙活,忍不住问:“妈,这红薯哪来的?”

“借的。”贾张氏含糊道。

“跟谁借的?”

“你管跟谁借的!有得吃就行了!”贾张氏不耐烦。

贾东旭起床了,听见这话,皱眉:“妈,咱家不能再借粮了。借了是要还的。”

“还什么还!”贾张氏撇撇嘴,“易中海和刘海中欠我的!”

贾东旭一愣:“什么意思?”

贾张氏自知失言,赶紧闭嘴:“没什么意思!吃饭吃饭!”

饭桌上,一家人沉默地吃着红薯粥。棒梗回来了,手里攥着一毛五分钱——他今天起得早,多捡了一趟废纸。

“奶奶,给。”棒梗把钱递给贾张氏。

贾张氏接过钱,愣了下:“哪来的?”

“我挣的。”棒梗挺起胸脯,“林叔让我捡废纸,一斤一分钱。”

贾张氏看着孙子脏兮兮的小脸,又看看手里皱巴巴的毛票,鼻子突然一酸。

“棒梗啊……”她摸摸孙子的头,“奶奶……奶奶对不起你。”

棒梗不懂:“奶奶怎么了?”

贾张氏摇摇头,没说话。

她想起那些乱七八糟的梦里,棒梗偷鸡摸狗,最后冻死桥洞。想起自己撒泼打滚,把孙子教坏了。

现在,这个八岁的孩子,天不亮就起来捡废纸,挣来这一毛五分钱。

而她呢?她去找易中海,找刘海中,用那些荒诞的“梦里的事”要挟,换来粮食。

“奶奶。”棒梗从兜里掏出个东西,塞给她,“这个给你。”

是个玉米面窝头,用油纸包着,还温乎。

“哪来的?”贾张氏又一愣。

“林叔给的。”棒梗小声说,“他说我干活卖力,奖励我的。我吃了一半,这一半给奶奶。”

贾张氏看着那个窝头,眼泪“啪嗒”掉下来。

“好孩子……好孩子……”她把棒梗搂进怀里,“奶奶不吃,你吃,你长身体……”

“奶奶吃。”棒梗固执地把窝头塞她手里,“奶奶吃饱了,才有力气。”

贾张氏握着那个窝头,像握着滚烫的炭。

她想起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想起那些不堪的话,想起易中海和刘海中羞愤的脸。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秦淮茹在一旁看着,眼睛也红了。她摸摸肚子,轻声说:“妈,以后……别去借了。咱们省着点,能熬过去。”

贾东旭闷头喝粥,一句话没说。

但他握着筷子的手,指节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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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林飞从厂里回来,听见了院里的传言。

阎埠贵“碰巧”在门口浇花,见他回来,凑过来小声说:“小林,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贾张氏今天早上,同时找易中海和刘海中认亲。”阎埠贵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说他们俩都是她梦里头的儿子的爹!还说梦里用继祖讹过傻柱的钱!”

林飞脚步一顿:“梦里的事也拿出来说?”

“饿疯了呗!”阎埠贵扶扶眼镜,“易中海给了五斤棒子面两块钱,刘海中给了五斤红薯。一大妈回娘家了,二大妈差点把老刘打残。”

林飞沉默了。

他想起那些混乱的记忆里,贾张氏确实用过“假怀孕”的招数,但那是在有特殊能力辅助的情况下。现在什么都没有,她居然还来这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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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同时找两个人?还把傻柱扯进来?

“她这是要把全院都拖下水。”林飞说。

“我看是。”阎埠贵撇嘴,“不过话说回来,这招挺管用。你看,一下子就弄到这么多粮食。”

他说着,眼睛又亮了:“小林,你说我要不要也……”

“阎老师。”林飞打断他,“我劝你别学。这种招数,用一次两次行,用多了,就把自己名声彻底搞臭了。到时候别说借粮,院里人见你都躲着走。”

阎埠贵讪笑:“我就说说,说说。”

林飞回了屋,关上门,从床底下拿出笔记本,翻开新的一页。

【观察记录:第4天】

【现象:记忆混淆现实加剧】

【案例1:贾张氏同时向易中海、刘海中索要“梦里儿子的抚养费”,并牵扯傻柱。分析:混乱记忆在饥饿压力下扭曲为现实勒索行为。对象从虚构扩展到现实中所有可能提供资源者。】

【案例2:易中海、刘海中均选择“破财消灾”。分析:重生记忆让他们对“丑闻”极度恐惧,宁可损失物资也要封口。但副作用:家庭关系破裂。】

【推论:在生存压力下,道德约束力下降,混乱记忆会成为勒索工具。但这种行为的可持续性极低——当所有人都意识到“梦里的事不能当真”时,信用将彻底破产。】

他写到这里,停下笔。

窗外传来孩子的哭声,是刘光福又被打了——刘海中到底没忍住,还是抽了皮带。

然后是刘海中的吼声:“我让你们骗钱!让你们骗钱!”

接着是二大妈的尖叫:“刘海中!你还打孩子!我跟你拼了!”

鸡飞狗跳。

林飞合上笔记本,走到窗边,看着院里那出闹剧。

月亮升起来了,清冷冷的月光照在青砖地上。

前院传来阎埠贵打算盘的声音,噼里啪啦,像是在计算今天这场闹剧里,谁亏了谁赚了。

中院,贾家亮着灯,窗户上映出棒梗趴在桌上写字的身影。

后院,易中海家黑着灯,一大妈还没回来。

林飞站了很久,直到院里彻底安静下来。

他想起那些混乱的记忆里,自己用特殊手段整治这些人,虽然解气,但总觉得少了什么。

现在他明白了。

少了“人味”。

那些手段像手术刀,精准地切割人性中的恶,但也切掉了人性中复杂的、挣扎的、可能向善的部分。

而现在,没有特殊能力,只有混乱记忆和残酷现实。

这些人,在这些混乱记忆的警示下,在生存的压力下,会怎么选?

贾张氏选了勒索。

易中海和刘海中选了妥协。

棒梗选了劳动。

傻柱选了“演戏”。

许大茂选了“投资”。

阎埠贵选了……还在选。

“慢慢来。”林飞轻声说,“这才第四天。”

他拉上窗帘,点亮油灯,从床底下拖出那个小木箱。

打开,里面是二十斤玉米面,五斤白面,还有三斤红糖。

这是他用积蓄从鸽子市换来的,藏在暗格里。

他舀出半斤玉米面,用纸包好,又包了一两红糖。

然后吹灭灯,悄悄出门。

夜深了,院里静悄悄的。

林飞走到贾家门口,把纸包放在门槛旁,敲了敲门,转身消失在阴影里。

屋里传来秦淮茹的声音:“谁啊?”

没人应。

门开了,秦淮茹探出头,看见地上的纸包。

她捡起来,打开,愣住了。

月光下,玉米面和红糖泛着淡淡的光。

她抬头看向漆黑的院子,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把纸包紧紧抱在怀里,关上了门。

林飞回到自己屋,重新点亮灯,翻开笔记本,在最后补上一行:

【干预:匿名赠粮(半斤玉米面+一两红糖)。目标:缓解贾家生存压力,降低贾张氏极端行为频率。风险:可能被察觉。但,值得一试。】

他放下笔,吹灭灯。

月光从窗缝漏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

院里,不知谁家的猫叫了一声,又归于寂静。

这一夜,四合院里很多人没睡好。

易中海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屋顶。

刘海中摸着脸上的红印子,唉声叹气。

贾张氏抱着棒梗给的半个窝头,眼泪流了一脸。

棒梗在梦里还在数废纸:“一斤一分钱,十斤一毛钱,一百斤……”

只有林飞,睡得踏实。

他知道,这场“记忆与现实的冲突”,才刚刚开始。

而他要做的,不是用特殊手段惩治恶,而是用一点点的善意和引导,让这些在记忆泥潭里挣扎的人,找到上岸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