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发现那副扑克牌,是在收拾屋子的时侯。
牌已经很旧了,边角都磨毛了,是当年厂里工会发的,背面印着“抓革命促生产”的红字。他本来想扔,但阎埠贵看见了。
“老易,别扔啊!”阎埠贵推了推眼镜,“这牌还能用。”
“用?”易中海皱眉,“现在谁还打牌?被人看见影响不好。”
“咱们关起门来打,”阎埠贵压低声音,“娱乐娱乐,又不赌钱。”
这时刘海中从柴棚探出头,咽了口唾沫:“打牌?有……有吃的吗?”
许大茂也凑过来:“打牌?带我一个!我最近手气背,得转转运气!”
于是,一个“娱乐局”就这么组成了。
四人围坐在易中海屋里的小方桌旁。
阎埠贵拿出个小本本:“咱们得定规矩。既然是娱乐,就不能用钱。”
“那用什么?”许大茂问。
阎埠贵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打开——里面是二十几颗花生米,个个饱满。
“花生米!”他说,“一颗算一分。输光为止。”
刘海中眼睛都直了:“花……花生米?!”
他已经半个月没吃过带油水的东西了。
“但是,”阎埠贵补充,“光赌花生米没意思。咱们得加点儿……惩罚措施。”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念他刚想的规则:
“第一,输一把的人,要学一声狗叫。”
“第二,输两把的人,要用鼻孔喷气,把桌上的花生米吹倒一颗。”
“第三,输三把的人,要单腿跳三圈。”
“第四,输四把的人,要唱歌,必须走调。”
易中海皱眉:“老阎,你这……”
“娱乐嘛!”阎埠贵理直气壮,“又不犯法!”
许大茂跃跃欲试:“行!我同意!”
刘海中盯着花生米:“我……我也同意。”
易中海叹了口气:“就玩一会儿。”
牌局刚开始,傻柱就闻着味来了。
“哟,打牌呢?”他推门进来,“带我一个?”
“满了!”许大茂说。
傻柱眼珠一转:“那我当裁判!你们这赌注,得有人监督!”
他也不管人家同不同意,拉了个小板凳就坐在旁边,还从怀里掏出一把瓜子——是从食堂顺的。
“裁判得抽成!”傻柱宣布,“每局赢家,给我一颗花生米当裁判费!”
阎埠贵算了算:“从经济学角度来说,裁判抽成会增加交易成本,降低玩家收益……”
“不答应我就不让你们玩!”傻柱耍赖,“我去告诉王主任!”
四人妥协。
于是傻柱成了庄家兼裁判,还兼“高利贷”:可以借花生米,借一颗还两颗。
牌局进行到第二局时,贾张氏抱着易继祖来了。
她是被狗叫声引来的——许大茂输了第一把,正“汪汪”叫呢。
“哟,这么热闹?”贾张氏不请自来,找了个角落坐下,“我看看,我看看。”
傻柱警惕:“贾大妈,您可不能上桌。”
“我不上桌,我就看。”贾张氏说着,抓了把傻柱的瓜子。
然后,她的眼睛就盯上了桌上的花生米。
第一局,阎埠贵赢了。
许大茂看着自己面前仅剩的三颗花生米,哭丧着脸。
“学狗叫!”傻柱拍桌子,“快点!”
许大茂不情愿:“汪……”
“没吃饭啊?大声点!”
“汪!汪汪!”许大茂豁出去了。
窗外,真狗听见了,也跟着叫:“汪汪汪!”
全院人都听见了。
秦淮茹从屋里出来:“谁家狗叫这么惨?”
棒梗在写作业,抬头看了眼:“是许叔。”
第二局,易中海赢了。
阎埠贵输了,按规定,他得用鼻孔喷气,吹倒一颗花生米。
他深吸一口气,对准桌上的一颗花生米——
“噗!”
气从鼻孔喷出来,带着……唾沫星子。
花生米没动。
但坐在对面的刘海中,被喷了一脸。
“老阎!你!”刘海中抹着脸,“你喷到我了!”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失误,失误。物理学角度来说,鼻孔喷气的气流不够集中……”
“再来!”傻柱起哄。
阎埠贵又试了一次。
“噗!”
这次花生米动了——滚了半圈。
但还是没倒。
而刘海中脸上,又多了一层唾沫。
刘海中想发火,但看着桌上的花生米,忍了。
第三局,许大茂赢了。
刘海中输得最惨——他面前一颗花生米都没了。
按规定,输三把的人要单腿跳三圈。
但刘海中饿得站都站不稳,别说跳了。
“我……我爬行不行?”刘海中商量。
傻柱乐了:“爬?爬也得三圈!”
于是,在众人的注视下,刘海中趴在地上,围着桌子爬了三圈。
一边爬,肚子一边叫。
“咕噜噜——”
跟狗叫似的。
贾张氏趁机偷了两颗花生米,塞进易继祖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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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继祖不会吃,拿着玩,掉了一颗。
刘海中爬过时看见了,想捡,但傻柱喊:“不许捡!继续爬!”
刘海中只好继续爬,眼睛盯着那颗花生米,像盯着红烧肉。
第四局,又是阎埠贵赢了——他算牌算得精。
易中海输了四把,按规定,要唱歌,必须走调。
易中海这辈子没唱过歌。
他清了清嗓子:“东方红,太阳升……”
声音干涩,跑调到姥姥家了。
“停停停!”傻柱捂着耳朵,“你这哪是唱歌,是念经!”
“我本来就不会唱!”易中海脸红。
“不行!重唱!必须唱完!”
易中海硬着头皮唱完,全场笑得前仰后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