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妈怀孕的第四天,娄晓娥回来了。
她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身后跟着两个穿中山装的街道办干部,还有她娘家大哥,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
全院人听见动静都出来了。
贾张氏最先探头:“哟,娄晓娥这是……搬救兵来了?”
三大妈也挺着肚子从阎家老屋出来,看见娄晓娥,下意识往许大茂身后躲了躲。
许大茂站在院子中央,像等待审判的犯人,浑身发抖。
娄晓娥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对街道办干部说:“王主任,李干事,这就是我家。今天请你们来,就是做个见证。”
王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妇女,表情严肃:“娄晓娥同志,你说的情况我们都了解了。许大茂同志,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许大茂嘴唇哆嗦:“我……我……”
“你不用说了,”娄晓娥打断他,从包里掏出一张纸,“这是离婚申请书,我已经签了字。你签了,咱们好聚好散。”
全场哗然。
虽然大家早知道娄晓娥要离婚,但亲眼看到这一幕,还是震撼。
傻柱小声跟秦淮茹嘀咕:“娄晓娥真硬气。”
秦淮茹叹气:“换我我也离。”
许大茂看着那张纸,手抖得拿不住:“晓娥……再给我一次机会……”
“机会?”娄晓娥冷笑,“许大茂,结婚这些年,我给你多少次机会了?你跟秦京茹勾搭,我忍了;你跟厂里女工不清不楚,我忍了;你被贾张氏讹诈,我都没说什么。可现在呢?”
她指向三大妈:“现在你连快五十的老寡妇都搞出孩子!许大茂,你是不是觉得我娄晓娥是泥捏的,没脾气?!”
这话说得铿锵有力,连贾张氏都缩了缩脖子。
三大妈不服气:“娄晓娥你说话注意点!什么叫老寡妇?我比你还小两岁呢!”
娄晓娥转头看她,眼神像刀子:“王秀兰,我跟你说话了吗?你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有什么资格插嘴?”
三大妈被噎得脸通红:“我……我是受害者!是许大茂强迫我的!”
“强迫?”娄晓娥嗤笑,“全院谁不知道是你勾引许大茂报复阎埠贵?现在装什么受害者?”
三大妈还想争辩,被许大茂拉住:“别说了……”
王主任咳嗽一声:“行了,家庭矛盾我们不管。许大茂同志,这字你签不签?”
许大茂看着娄晓娥,眼圈红了:“晓娥,我真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以后一定改……”
“改?”娄晓娥眼神绝望,“许大茂,这话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信了你多少次了?我今年三十二了,没几年青春了。我不想再把时间浪费在你身上。”
她顿了顿,声音哽咽:“这些年,我看着别人家夫妻恩爱,孩子绕膝,你知道我心里多难受吗?我想要个孩子,可你呢?你在外面胡搞瞎搞,把我当什么了?”
许大茂说不出话。
娄晓娥抹了把眼泪,深吸一口气:“签字吧。房子、家具都归你,我什么都不要,只求你放我一条生路。”
这话说得太惨,连王主任都动容了:“许大茂同志,娄晓娥同志态度很明确了。你要是还有一点良心,就签字吧。”
许大茂颤抖着手接过笔,在离婚申请书上签下名字。
每一笔都像在割自己的肉。
签完字,他把笔一扔,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娄晓娥看都没看他,对王主任说:“麻烦你们了。我这就收拾东西。”
她转身回屋,背影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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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娄晓娥收拾东西的速度很快。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值钱的早被许大茂败光了,剩下的都是些旧衣服、旧被褥。
她娘家大哥帮忙打包,边打包边骂:“早就跟你说许大茂不是东西,你不听!现在好了吧?”
娄晓娥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把结婚照从墙上取下来。
照片上,年轻的她和许大茂并肩站着,笑得灿烂。那是六年前,他们刚结婚的时候。
她盯着照片看了很久,忽然拿起剪刀,“咔嚓”一声,把照片从中间剪开。
许大茂的那一半,扔在地上。
自己的那一半,小心地包起来。
“妹子,你这是……”大哥欲言又止。
“留个念想,”娄晓娥平静地说,“不是念想他,是念想我这些年喂了狗的青春。”
屋外,许大茂还在哭。
三大妈站在旁边,想安慰又不知道说什么,最后憋出一句:“大茂,别哭了,不是还有我吗?”
许大茂抬头看她,眼神复杂。
有怨恨,有无奈,还有一丝认命。
是啊,娄晓娥走了,他还有三大妈,还有个未出生的孩子。
可这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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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娄晓娥拎着两个包袱出来。
全院人都还在,像送别一个英雄。
傻柱难得正经一次:“娄姐,以后常回来看看。”
秦淮茹也红了眼圈:“晓娥,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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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贾张氏都说了句人话:“娄晓娥,你是条汉子。”
娄晓娥笑了笑,那笑容里有说不出的疲惫。
她走到许大茂面前,最后看了他一眼。
“许大茂,我走了。以后你好自为之。”
许大茂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最终只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娄晓娥摇头:“不用说对不起。这些年,我也没做好妻子。咱们俩,谁都不欠谁了。”
她转身,朝院外走去。
走到月亮门时,她忽然停下,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她住了六年的院子。
看了看骂骂咧咧的贾张氏,看了看挺着肚子的三大妈,看了看一脸同情的秦淮茹,看了看表情复杂的易中海,还有躲在窗后看热闹的林飞……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许大茂身上。
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年轻放映员,如今佝偻着腰,满脸泪痕,像个丧家之犬。
娄晓娥心里最后一点念想,也灭了。
“再见。”
她轻声说,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脚步声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胡同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