聋老太走后半个钟头,易中海家的门悄悄开了一条缝。
先钻进来的是许大茂,他猫着腰,像做贼似的。然后是阎埠贵,推了推眼镜,东张西望。最后是傻柱,一脸阴郁地跟进来。
“门关严。”易中海坐在八仙桌旁,石膏腿搭在凳子上,声音低沉。
傻柱“哐当”一声关上门,屋里顿时暗了下来。只有窗帘缝隙透进来几缕光,照得屋里人影绰绰。
“易师傅,”许大茂先开口,“那些事儿……都是真的?”
易中海没说话,只是倒了四杯茶。茶是凉的,但他还是端起来喝了一口。
阎埠贵叹了口气:“我那账本……是、是真的。但我是有苦衷的!当年我老娘生病,需要钱……”
“谁没苦衷?”易中海打断他,声音沙哑,“老阎,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傻柱忽然一拳砸在桌子上:“易中海!我爹那事儿,到底怎么回事?!”
茶壶震得跳起来,茶水洒了一桌。
易中海看着傻柱,眼神复杂。半晌,他才缓缓开口:“柱子,你爹他……确实犯了错误。”
“什么错误?”傻柱眼睛红了。
“他跟三个女工不清不楚,”易中海移开视线,“其中一个,还怀了孩子。那女工的丈夫找到厂里,要告他流氓罪。你爹求我,让我帮忙……”
“所以你就举报了他?”傻柱声音发颤。
“不是举报!”易中海提高音量,“是让他主动交代!主动交代,还能从轻处理。要是被人家告上去,那就是坐牢!你想想,你那时候才十二岁,你妹妹才八岁,你爹要是坐了牢,你们怎么活?”
傻柱愣住了。
“我让你爹写了交代材料,承认错误,请求调离北京。”易中海继续说道,“这样,厂里给他个处分,调他去天津,事情就压下来了。那女工的丈夫拿了二百块钱补偿,也不闹了。”
屋里一片死寂。
只有傻柱粗重的喘息声。
“你……你没骗我?”半晌,傻柱才问。
“我要是骗你,天打雷劈。”易中海举起手,“柱子,我跟你爹是师兄弟,我能害他吗?我那是救他!”
傻柱不说话了,只是低头看着桌面。桌上的茶水慢慢渗进木头纹理,留下一圈深色的痕迹。
许大茂咳嗽一声:“那什么……我偷胶片的事儿……”
“你闭嘴!”易中海瞪他一眼,“你那叫活该!偷公家财产,没把你送进去就不错了!”
许大茂缩了缩脖子。
阎埠贵小声说:“易师傅,现在怎么办?老太太手里那些东西……”
“那些东西暂时没事。”易中海摆摆手,“老太太要保刘海忠,就不会轻易拿出来。但现在的问题是——”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三人:“林飞。”
屋里又安静了。
许大茂先反应过来:“对对对!那小子太邪性!自从他来了咱们院,就没消停过!”
“贾张氏的事儿,他肯定知道内情!”阎埠贵接话,“不然怎么那么巧,每次关键时候他就冒出来?”
傻柱抬起头:“你们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易中海一字一顿,“林飞是咱们现在最大的威胁。”
他掰着手指头数:“第一,他来历不明。档案查不到,身份可疑。第二,他手段诡异。你们想想,贾张氏那几次闹腾,是不是都跟他有关?第三,他看咱们的眼神……”
易中海停顿了一下,压低声音:“那眼神,不像看人,像看……看动物园里的猴子。”
屋里四个人互相看看,都觉得后背发凉。
“那怎么办?”许大茂问。
“查。”易中海敲了敲桌子,“查他的底细,查他来四合院的目的,查他到底有什么手段。”
阎埠贵皱眉:“可是……街道办都查不到……”
“街道办查不到,咱们自己查!”易中海看向许大茂,“大茂,你在宣传科,认识的人多。你去打听,看有没有人认识林飞,或者听说过类似的人。”
“行!”许大茂点头。
“老阎,”易中海又看向阎埠贵,“你是老师,有文化。你去找林飞聊,套他的话。问问他是哪儿人,家里有什么人,以前是干什么的。”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这……我试试。”
“柱子,”易中海最后看向傻柱,“你……”
“我不干。”傻柱打断他,“易师傅,我爹的事儿,我还没想明白。再说,林飞又没惹我,我凭什么查他?”
“没惹你?”许大茂冷笑,“傻柱你脑子真傻了吧?要不是林飞,贾张氏能闹成这样?咱们能赔那三十块钱?”
“那是咱们自己作的!”傻柱站起来,“我要不是喝醉了认错人,要不是你手欠,要不是易师傅……”
他说不下去了,转身就要走。
“柱子!”易中海喊住他,“你爹的事儿,我对不起你。但我问心无愧,我那是救他!现在,咱们院出了这么个妖人,你要是不管,早晚有一天,他也会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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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柱停在门口,背对着他们。
“你想想,”易中海继续说,“秦淮茹最近是不是老往林飞那儿跑?你妹妹雨水是不是也跟他说话?还有二大妈,昨天开完全院大会,是不是去找林飞了?”
傻柱慢慢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