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许大茂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去上班。
他特意起了个大早,想趁院里人还没醒溜出去。结果刚走到前院,就看见二大妈正在门口泼水——这位自从把刘海忠赶出家门后,活得那叫一个精神抖擞。
“哟,大茂,这么早啊?”二大妈拎着空盆,上下打量许大茂,“昨晚……没睡好吧?”
许大茂心里一咯噔,干笑两声:“还、还行。”
“还行就好。”二大妈意味深长地笑笑,“大茂啊,听说你昨晚找老阎……谈心去了?”
这话问得刁钻。许大茂脸“唰”地红了:“二大妈!您别听人瞎说!那就是个误会!”
“误会?”二大妈眨眨眼,“抱着老阎喊‘真心’也是误会?大茂啊,不是我说你,你这眼光是得提提了。老阎那身子骨,经得起你折腾吗?”
许大茂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逃也似的跑出院子,身后传来二大妈毫不掩饰的笑声。
到了轧钢厂,情况更糟。
宣传科里,几个女同事看见他就躲着走,一边躲还一边窃窃私语:“就他……昨晚那事儿听说了吗?”“我的天,真没想到他是这种人……”
男同事更直接。副科长把他叫到办公室,关上门,语重心长:“大茂啊,年轻人有需求可以理解,但得注意对象。阎老师都多大岁数了?你这……传出去影响多不好!”
“科长!我真没那意思!”许大茂急得快哭了。
“行行行,你没那意思。”副科长拍拍他肩膀,“这样,这几天你先别来科里了,去仓库帮着清点胶片吧。避避风头。”
这是变相停职了。许大茂咬着牙应下,心里把阎埠贵骂了一万遍。
中午去食堂,打饭的队伍排得老长。轮到许大茂时,傻柱拎着大勺从后厨出来了——他今天当班。
“哟,这不是许大茂吗?”傻柱嗓门大,整个食堂都听得见,“怎么着,昨晚没累着?”
全场哄笑。
许大茂低着头不说话,把饭盒往前递。
傻柱舀了一勺菜,正要往饭盒里扣,忽然停住:“等等,许大茂,你这菜不能这么打。”
“怎么了?”许大茂抬头。
“得给你加点料。”傻柱转身从后厨端出个小碗,里面是黑乎乎的药膳,“这是我专门给你准备的——枸杞炖牛鞭!补肾壮阳!你昨晚消耗那么大,得补补!”
“傻柱我操你大爷!”许大茂把饭盒一摔。
“怎么着?还不领情?”傻柱把碗往案板上一放,“许大茂,我这可是为你好!就你这身子骨,再折腾几次,非散架不可!”
食堂里笑声震天。连食堂主任都出来看热闹,看了两眼,摇摇头又回去了——不管,也管不了。
许大茂饭也没打,扭头就走。身后传来傻柱的吆喝:“许大茂!真不要啊?过了这村没这店了!”
一下午,许大茂在仓库清点胶片,每一个来领胶片的同事都用异样的眼神看他。有人还“好心”提醒:“大茂,仓库里冷,多穿点。别再把身子搞坏了。”
许大茂咬着牙忍到下班,低着头往外走。刚到厂门口,就看见阎埠贵推着自行车从学校方向过来——红星小学就在轧钢厂隔壁。
两人撞个正着。
四目相对,空气凝固。
“阎老师下班了?”旁边有认识阎埠贵的工人打招呼。
阎埠贵点点头,推车要走。许大茂却一个箭步冲上去,压低声音:“三大爷,咱们谈谈。”
“谈什么?”阎埠贵警惕地看着他。
“昨晚的事儿……”许大茂咬牙切齿,“您能不能别往外说了?”
“我说什么了?”阎埠贵一脸无辜,“我什么都没说啊。”
“那为什么全厂都知道了?”
“那我怎么知道?”阎埠贵推了推眼镜,“许大茂,你自己干的事儿,还怕人说?”
“我……”许大茂气得说不出话。
这时,正好有几个学生从旁边经过,看见阎埠贵,齐声喊:“阎老师好!”
阎埠贵笑着点头。一个胆子大的学生问:“阎老师,听说昨晚有人去您家……那个啥?”
阎埠贵脸一沉:“瞎说什么!写作业去!”
学生们嘻嘻哈哈跑了,一边跑一边回头瞅许大茂。
许大茂站在那儿,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他再也没忍住,一把推开阎埠贵,冲出厂门。
跑出老远,还能听见身后隐约的笑声。
等许大茂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四合院时,天已经擦黑了。
院里,二大妈正跟几个妇女在择菜,看见许大茂回来,声音忽然提高:“要我说啊,这人啊,得知道廉耻。不能因为自家媳妇回娘家了,就胡来。”
这话明显是说给许大茂听的。许大茂低着头加快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