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最后一天,秋风里已经带了凉意。四合院后院那棵老槐树,叶子掉得差不多了,光秃秃的枝桠指着灰蒙蒙的天。
聋老太的屋子在最角落,平日里很少有人去。可这几天,她家门前的脚印明显多了——都是朝一个方向去的:刘海忠家。
这事儿还得从三天前说起。
那天下雨,刘海忠下班回来,鞋底沾了泥,在院里滑了一跤,摔得龇牙咧嘴。正好聋老太出来倒水,看见他狼狈的样子,叹了口气:“海忠啊,这么大个人了,走路也不看着点。”
要是以前,刘海忠准得发火。可最近他倒霉透了——跟易中海“同甘共苦”,工作上处处碰壁,回家还要面对二大妈的冷眼。突然听见这么一句带着点关心的话,鼻子一酸。
“老太太,我……”他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泥,欲言又止。
聋老太看他那样,摇摇头,转身回屋了。可没过一会儿,她又出来了,手里端着一碗姜汤:“喝了吧,驱驱寒,别感冒了。”
刘海忠接过那碗还冒着热气的姜汤,手都在抖。自从二大妈进厂后,家里就再没人给他熬过姜汤——二大妈说了,你是死是活跟我没关系。
他端着碗,站在雨里,眼泪混着雨水往下流。
这一幕,被趴在窗缝后偷看的许大茂看见了。他眼珠子一转,一个“绝妙”的主意冒了出来。
第二天,许大茂拎着半斤桃酥去了聋老太屋。
“老太太,我来看您了。”他笑得很“真诚”,“听说您最近身体不太好?我特意买了点桃酥,您尝尝。”
聋老太警惕地看着他。许大茂什么人?无利不起早的主儿,能好心来看她?
“有事说事。”聋老太不接桃酥。
“瞧您说的,我能有什么事?”许大茂把桃酥放在桌上,压低声音,“我就是看刘副主任……哦不,刘师傅最近挺可怜的。二大妈天天骂,在厂里也抬不起头。您说,一个老爷们,活成这样……”
聋老太没说话,但眼神动了动。
许大茂继续说:“要我说,二大妈就是不懂事。男人嘛,谁还没个犯错的时候?抓着不放,有什么意思?您说是不是?”
聋老太还是不说话,但手无意识地摸了摸桌上的桃酥包装纸。
许大茂知道有戏,又加了把火:“您看您,一个人住,多孤单。刘师傅也是,有家跟没家似的。要我说,您二位……互相照应照应,多好。”
这话已经说得很露骨了。聋老太猛地抬头:“许大茂,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啊!”许大茂装无辜,“就是觉得,您二位同病相怜,都是被院里人排挤的……”
他故意顿了顿:“您想想,这些年,院里谁真把您当回事?易中海?嘴上叫您老太太,背地里怎么说的?刘海忠以前是混蛋,可现在他落难了,知道错了。您呢?您就不想……有个说话的人?”
聋老太沉默了。
许大茂知道点到为止,起身:“老太太,您慢慢想。我走了。”
他出了门,在拐角处差点撞上林飞。
“哟,林飞,散步呢?”许大茂皮笑肉不笑。
林飞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聋老太紧闭的门,心里明白了七八分。这许大茂,又在使坏了。
“来看看老太太。”林飞说。
“看吧看吧,多看看。”许大茂意味深长地笑,“老太太最近……心情不错。”
他哼着小曲走了。林飞站在聋老太门口,想了想,没敲门,转身回去了。
【叮!检测到许大茂撮合聋老太与刘海忠,剧情重大推进。】
【建议宿主使用【桃花乱符】加速进程,积分:150点。】
林飞想了想,买了。
不是他爱看热闹,而是……系统提示了,这是“剧情重大推进”。而且,他也想看看,这两个被院里边缘化的人凑一块,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当天晚上,林飞把【桃花乱符】折成纸鹤,从聋老太的窗户缝塞了进去。
符纸落地即化,无色无味。
第二天,奇了。
聋老太起了个大早,居然在院里扫起了地——她以前可从不管公共卫生。扫到刘海忠家门口时,她停住了,犹豫了一下,敲了敲门。
二大妈已经去上班了,刘海忠还在家磨蹭——他实在不想去厂里,不想面对那些异样的眼光。
开门看见聋老太,他愣了:“老太太,您……”
“我扫院子,看你家门口脏,帮你扫扫。”聋老太说着,真弯下腰扫了起来。
刘海忠赶紧抢过扫帚:“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两人抢扫帚,手不小心碰到一起。刘海忠像触电似的缩回手,聋老太脸也红了。
这一幕,又被早起倒尿壶的许大茂看见了。他憋着笑,尿壶差点掉地上。
从那天起,聋老太和刘海忠的互动多了起来。
聋老太做饭做多了,会端一碗给刘海忠:“我一个人吃不完,你尝尝。”
刘海忠厂里发劳保手套,会多领一副给聋老太:“您手凉,戴着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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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院里碰见,会站着聊几句天——虽然大多是聋老太说,刘海忠听,但气氛出奇的和谐。
院里人很快发现了不对劲。
三大妈跟二大妈嘀咕:“他二大妈,你可得留神。我看老太太跟你们家老刘……走得太近了。”
二大妈冷笑:“他能耐了?还敢跟老太太勾搭?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可话是这么说,二大妈最近忙得很——她在厂里如鱼得水,技术突飞猛进,车间主任都夸她“有天赋”。她白天在厂里学技术,晚上回家还要背操作规程,哪有心思管刘海忠?
这就给了聋老太可乘之机。
国庆节厂里放假三天,二大妈被选去参加技术培训,要去城外的技校住两天。临走前,她警告刘海忠:“你给我老实点!要是敢乱来,回来我扒了你的皮!”
刘海忠连连点头:“不敢不敢。”
二大妈一走,聋老太那边就有动作了。
她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瓶二锅头,还有一碟花生米,晚饭时敲开了刘海忠的门。
“海忠啊,一个人吃饭冷清,咱俩凑一桌?”聋老太笑得很“慈祥”。
刘海忠犹豫了一下,让开了门。
两人就在刘海忠家外屋——二大妈规定他不许进里屋——摆开小桌,对坐喝酒。
起初还拘谨,几杯酒下肚,话就多了。
“海忠,你说我这辈子……图个啥?”聋老太抹了抹眼角,“年轻时候守寡,一个人拉扯孩子,孩子还走在我前头。老了老了,院里人谁拿我当回事?”
刘海忠也喝得眼眶发红:“老太太,我懂。我这一辈子,也没活明白。年轻时候觉得当官威风,拼了命往上爬,结果呢?摔得比谁都惨……”
“不怪你。”聋老太给他倒酒,“都是命。”
“对,都是命!”刘海忠一饮而尽,“我认了!可我就是不甘心!凭什么易中海能当八级工,我就得当普通工人?凭什么许大茂那种小人能混得开,我就得……”
“你比他强!”聋老太突然握住他的手,“海忠,你比他强多了!至少你实诚,不玩虚的!”
刘海忠看着被握住的手,愣住了。那双手干枯粗糙,可传来的温度,却让他心头一颤。
他已经多久……没被人这么肯定过了?
酒精作用下,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聋老太开始诉说自己年轻时的“风光”——其实多半是编的,但刘海忠听得津津有味。刘海忠也说自己的“抱负”——虽然现在成了笑话,但聋老太很捧场。
“你要是在旧社会,准能当个大官!”聋老太说。
“您要是在旧社会,准是大家闺秀!”刘海忠回敬。
两人互相吹捧,越说越投机。
夜深了,酒也喝完了。聋老太站起来要走,可脚下一软,差点摔倒。刘海忠赶紧扶住她。
四目相对。
屋里没点灯,只有月光从窗户照进来。聋老太脸上那一道道皱纹,在月光下似乎柔和了许多。刘海忠看着看着,突然觉得……老太太年轻时候,应该挺好看的吧?
这个念头一起,就压不住了。
“老太太,我……我送您回去。”他声音发干。
“不用,我自己能走。”聋老太说着,却往他怀里靠了靠。
刘海忠脑子一热,扶着她的手紧了紧。
就这样,一个扶着,一个靠着,两人慢吞吞挪到了聋老太屋门口。
门开了,又关上。
月光被挡在门外。
屋里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但第二天早上,院里人发现了两件事:
第一,聋老太家门前的脚印,又多了一双——男人的。
第二,刘海忠从聋老太屋里出来时,衣服扣子扣错了,头发也乱糟糟的。
第一个发现的是许大茂。他早上起来放鸡,看见刘海忠鬼鬼祟祟从聋老太屋里溜出来,乐得差点把鸡笼子扔了。
“成了!真成了!”他拍着大腿,赶紧去找林飞报信。
林飞正在刷牙,听完许大茂添油加醋的描述,吐出牙膏沫:“你可真行。”
“那是!”许大茂得意,“我这叫……成人之美!”
林飞看了他一眼:“你就不怕二大妈回来,扒了你的皮?”
许大茂一哆嗦,但嘴硬:“关我什么事?是他们自己看对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