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何仙姑、吕洞宾在哪吒接应下,成功破了“四情迷心阵”,斩杀七情妖姬,凯旋回营。泰玄真王于中军帐内记下三人首功,言明待荡平魔山后,一并升赏。众仙佛士气大振。
次日,聚将鼓再响。众仙齐聚中军大帐。观世音菩萨端坐,为众解说第二阵之奥妙。
“此第二阵,名为‘四欲沉沦阵’。”菩萨声音清越,回荡帐中,“位于解脱山东北山麓,由第五酒堑、第六色堑、第七财堑、第八气堑,四堑相合而成。阵内设有酒、色、财、气四宫,各由一位魔使镇守。阵眼核心,乃是一片‘快活林’,由六欲魔王亲自坐镇。”
菩萨略顿,续道:“此阵不似前阵专攻情绪,转而引动生灵最原始、最根本的欲望。酒令人昏,色令人乱,财令人迷,气令人争。
入阵者,沉溺于欲望,不知不觉中消磨意志,腐化道体仙根,最终欲火焚身,永堕沉沦。其凶险之处,在于欲望乃本性之一部分,难以根除,强行压制,反易生心魔。”
众仙佛闻言,皆露凝重之色。控制欲望,在场诸位修行多年,道行高深,自问道心坚定。但菩萨所言“制而用之”,即不否认欲望存在,又要超脱其束缚,达到一种驾驭而非被驾驭的玄妙境界,听起来简单,实则极难把握。
谁也不敢保证,在面对阵法全力催动的极致欲望冲击时,自己能毫厘不差地守住那道微妙的界限。一时间,帐内议论纷纷,却无人敢拍胸脯保证必破此阵。
降龙罗汉沉吟道:“欲海无边,回头是岸。然此阵专放大欲念,恐非单纯持戒可破。”
铁拐李摇头晃脑:“酒色财气,俺老李如今是看得淡了,可年轻时……咳咳,往事休提。”
赵公明掌管财部,对“财”字最是敏感,皱眉道:“财帛动人心,阵法若专攻此欲,确是棘手。”
众仙讨论半晌,仍觉没有十足把握。此阵考验太过“唯心”,胜负往往系于一念之间,风险极大。总不能一开始就请观音菩萨或泰玄真王这等存在出手。
众仙目光,最终都投向了帅位上的泰玄真王。
泰玄真王神色平静,早已成竹在胸,见众仙看来,便淡然开口道:“既然难以正面对抗欲望幻境,避免被其侵蚀,那便反其道而行之。”
众仙皆是一怔:“反其道而行之?”
泰玄对身后王灵官道:“灵官,持我法令,速往于门镇,召‘财鬼’汪于门前来听用。”
一位灵官躬身领命:“遵法旨!”当即化作一道金光,穿出大帐,直往于门镇而去。
不多时,帐外阴风涌动,灵官返回,身后跟着一尊鬼神。但见这鬼身高数丈,魁梧威猛,青面赤发,口如血盆,隐隐有烈焰吞吐,身穿锦绣官袍,腰缠玉带,虽是鬼体,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豪富之气,正是财鬼汪于门。
汪于门入帐,虽形貌狰狞,却甚是知礼,对着泰玄真王推金山倒玉柱般拜下,声如洪钟:“弟子汪于门,拜见真王!不知真王召弟子前来,有何差遣?”
泰玄抬手虚扶:“请起。今召你来,是为破那解脱山第二阵‘四欲沉沦阵’。此阵有‘财’之一关,需借你‘钱可通神’之神通,方可克制。”
汪于门闻言,铜铃大眼一亮,道:“真王放心!别的本事弟子没有,若论起‘钱’字,天上地下,还没怕过谁!”
泰玄颔首,随即点将:“孙悟空、汪于门听令!”
悟空早已跃跃欲试,闻声跳出:“老孙在此!”
汪于门也挺直腰板:“弟子听令!”
“命你二人入阵,破那‘四欲沉沦阵’!悟空,你神通变化,战力无双,负责斩妖除魔;汪于门,你以财破欲,克其‘酒色财’三关,并见机行事,扰乱魔阵。你二人需紧密配合,见机行事!”
“得令!”二人齐声应诺。
计议已定,泰玄真王率众仙再登观战云台。但见东北山麓,一片粉红雾气笼罩,内中笙歌燕舞,酒香四溢,宝光冲霄,更有种种喧嚣争吵之声传出,正是那“四欲沉沦阵”。
悟空与汪于门对视一眼,各展神通。悟空一个筋斗,汪于门驾起阴风,双双投入阵中。
一入阵内,景象立变。眼前并非荒山野岭,而是一座极尽奢华之能事的巨大酒楼,金匾上书“醉仙楼”三个大字。楼内觥筹交错,酒池肉林,珍馐美馔堆积如山,无数食客穿梭其中,一个个喝得面红耳赤,醉眼迷离,放浪形骸。
一名跑堂伙计见有客来,忙满脸堆笑迎上:“二位客官,里面请!本店有千年佳酿,龙肝凤髓,包您满意!”
悟空得了泰玄交代,知前三关主要靠汪于门手段,便按住性子,只看他行事。
汪于门嘿嘿一笑,对悟空低声道:“大圣,这酒楼是‘酒堑’所化。进了此门,若不吃不喝,便无法离开这门口方寸地,永远找不到正主;若吃了喝了,哪怕一滴,便会欲罢不能,越吃越馋,越喝越想喝,直到身上钱财耗尽,最后被迫出卖魂魄,成了这楼里的奴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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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空皱眉:“如此邪门?那俺们不进去便是。”
汪于门摆手:“不进去,就触不到镇守此关的‘酒使’,破不了阵。大圣莫急,看我手段。”说罢,对那伙计道:“酒菜不急。你去通传掌柜,就说有笔天大的买卖要跟他谈。”
伙计见二人气度不凡,不敢怠慢,忙进去禀报。不多时,一位脑满肠肥、笑容可掬的胖掌柜摇着金算盘走了出来,拱手道:“二位贵客,有何指教?可是小店招待不周?”
汪于门大剌剌道:“掌柜的,我看上你这酒楼了,开个价吧。”
胖掌柜(即酒使)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面上却笑容不减:“客官说笑了,此乃祖业,不卖,不卖。”
汪于门道:“万物有价,不卖是价钱没到位。你尽管开价,金山银山,我也出得起。”
酒使只是摇头:“客官,此非钱财之事,请勿再提。”语气渐冷。
汪于门故作恼怒:“你这厮,好不识抬举!敬酒不吃吃罚酒!”气氛顿时紧张起来,酒楼内的喧嚣似乎都静了几分,隐有魔气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