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卫兵目瞪口呆,却无一虫敢上前阻拦。这是高级将领之间的私斗,他们谁敢去拦啊。
最终,米迦抓住恩裴一个微小的破绽,侧身避开直拳,手肘狠狠撞在对方肋下,同时脚下猛地一绊!
恩裴闷哼一声,重心失衡,踉跄着向后倒去。但在彻底摔倒前,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竟硬生生拧转身形,一把死死攥住米迦的衣领,凭借体重将他一同狠狠拽向地面!
两人在尘土里翻滚,恩裴下落时,手肘无意间重重磕在了米迦的下腹。
“呃!”
米迦身体猛地一僵,一种前所未有的尖锐钝痛从小腹深处炸开,远超被普通击打该有的程度,让他眼前黑了一瞬,几乎瞬间脱力,他下意识蜷缩,冷汗唰地冒了出来。
恩裴愣住了。他看着米迦瞬间惨白的脸和那只下意识死死按在小腹上的手,一个荒谬绝伦,却又在逻辑上唯一能解释对方所有异常反应的念头,猛地闪过脑海。
“你……”
“两位,军部门口,打成这样,很难看。”
一个沉稳温和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伦桑上将不知何时去而复返,正站在几步外,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他身后的副官手里,军用终端的录制指示灯正亮着微光。这意味着,刚才的一切已被记录在案。
这比任何劝阻都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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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裴和米迦几乎同时松开对方,迅速从地上起身。双方隔着几步距离,胸膛都在剧烈起伏,军装上沾满了灰尘,恩裴的嘴角破裂,渗出一丝血迹,米迦的额角也红了一片。
恩裴狠狠抹了把嘴角的血,眼神复杂地瞪了米迦一眼,又瞥了一眼伦桑,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大步离开,头也不回地走向自己的悬浮车。
米迦强忍着腹部的隐痛,站直身体,把破烂的军装尽量捋平,向伦桑微微颔首,算是谢过他的解围,然后沉默地走向另一个方向。
伦桑看着他们分道扬镳的背影,对副官淡淡道:“把记录加密,存档。” 这东西,说不定哪天就能换个大情分。
米迦推开公爵府的门,带着一身尘土和淡淡的血腥气。
顾沉几乎是在他进门的瞬间就抬起了头。当看清米迦额角的青紫,以及那身沾满灰尘,甚至撕裂了的军装时,他手中的数据板“咔哒”一声掉在了地毯上。
他立刻起身上前,动作快得甚至有些踉跄。他没有先问缘由,而是直接伸手,微凉的指尖极其小心地轻触米迦额角上的淤伤,那动作轻柔得像是在碰一件稀世珍宝,生怕弄疼他分毫。
“怎么回事?”他的声音有点发紧,目光死死锁在米迦脸上的伤,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心疼和迅速积聚的风暴。
“……和恩裴。”米迦垂下眼,任由他检查,声音有些闷,“在军部门口,我们打了一架。”他看着顾沉瞬间沉下去的脸色,下意识地放轻了声音,像在安抚:“雄主别担心,我没吃亏。”
这话并没让顾沉放松。他轻捧住米迦的脸,强迫他抬起眼,声音更沉了几分:“他碰你哪儿了?还有没有别的地方伤到?”他的视线急切地在米迦身上扫过,生怕漏掉任何一处伤痕。
“没了,就脸上和手上。”米迦下意识地回答,那只想护住小腹的手蜷缩在身侧,终究没动。只是微微不适,他不想让雄主担心。
顾沉紧紧盯着他,看了好几秒,像是要确认他话里的真实性。然后,他猛地将米迦拉进怀里,手臂收得很紧。他的脸颊埋在米迦颈窝,呼吸沉重。
“对不起……”顾沉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压抑的自责和后怕,“是我没护好你。”
他没有气米迦跟恩裴动手,他是在气自己。气自己没能让米迦远离这些糟心事,气自己在他受伤时不在身边。
米迦被他抱得有些疼,但心里那点因不公和打斗带来的寒意,却被这个怀抱的温暖一点点驱散。他抬手,轻轻回抱住顾沉,指尖穿过他脑后的黑发。
“不关雄主的事。”米迦的声音很轻,“我和恩裴从军校时起就经常格斗,有些架,总要打。”
顾沉没说话,只是更紧地抱了他一下,然后才慢慢松开。他再次仔细看了看米迦脸上的伤,眼底的风暴渐渐被浓得化不开的心疼取代。
“疼不疼?”他问,声音哑得厉害。
米迦看着他眼底清晰的痛色,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摇了摇头:“看见雄主,就不疼了。”
这句话让顾沉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拉起米迦没受伤的那只手,紧紧握在掌心。
“走,”他的声音恢复了沉稳,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先去把身上清理干净,我帮你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伤。”
顾沉牵着米迦回到卧室,让他坐在床沿。灯光明亮,将他脸上的伤照得更加清晰。顾沉默默地去取了温水和软巾回来,小心翼翼地为米迦擦拭脸上和手上的尘土与血污。
整个过程里,顾沉都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只有那过分轻柔,生怕弄疼米迦一分的动作,泄露着他心底翻江倒海的心疼。
“可能会有点疼,忍一下。”他低声说,用指尖蘸取了些许清凉的凝胶,细致地涂抹在米迦额角的淤青上。
米迦闭上眼,感受着额角传来的清凉和雄主指尖温柔的触感,精神终于一点点松弛下来。但他能感觉到,顾沉那看似平静的表面下,翻涌着浓郁的情绪。
“他为什么动手?”顾沉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但为他涂抹药膏的指尖,温度似乎更低了些。
米迦沉默了一下,简略回答:“会议上……恩裴大概也觉得被羞辱了。”他没有提自己看破标记的事,那属于恩裴的隐私,也是他作为对手不愿多言的骄傲。
“他言语挑衅,是我没忍住。”他把冲突的原因揽了一大部分在自己身上。
顾沉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深深看了米迦一眼。他知道米迦没说实话,或者没说全。但他没有追问。他的雌君有自己的处事原则和战场尊严,他选择尊重。
“下次,别亲自动手。”顾沉最终只是这样说,声音沙哑,“我会担心。”
处理完所有可见的伤口,顾沉将手轻轻覆在米迦的额头上。
“放松,我帮你梳理一下精神海。”他的声音很温和。
同时,一股庞大而柔和的精神力如同温暖的潮水,缓缓涌入米迦的精神领域。它细致地抚平了因激烈战斗和情绪波动而产生的每一丝涟漪,检查着是否有更深的隐患。
在这绝对安全的包裹中,米迦连日来的莫名疲惫被彻底驱散,意识逐渐沉入安眠。
确认他的雌君精神海平稳,身体除了皮外伤,并无大碍后,顾沉收回了手。他凝视着米迦沉睡中依旧微蹙的眉心,俯身,在那片淤青旁印下一个珍重而无声的吻。
然后,他直起身,脸上的温柔瞬间褪去,只剩下深潭般的冷寂。他无声地离开卧室,轻轻带上门。
书房里,夜灯自动亮起。顾沉接通了加密通讯。
“公爵。”寂夜的身影出现在光屏上。
“查两件事。”顾沉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第一,恩裴·罗素的近况,要事无巨细。第二,调取军部大楼周边的公共监控,我要知道下午具体发生了什么,以及当时还有谁在场。”
“是。”寂夜领命,没有多余疑问。
通讯切断。顾沉靠在轮椅里,目光落在窗外沉沉的夜色上。
他不会干涉米迦在战场和政敌面前的每一次正面交锋,那是他的雌君的选择和尊严。
但他会把所有线索牢牢抓在手里。一旦让他发现,这不仅仅是两只雌虫的私虫恩怨,而是针对米迦,有预谋的算计……
那么,无论对方是谁,他都会让对方明白,动了他顾沉的伴侣,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