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余波与标记(2 / 2)

恩裴盯着他看了足足半分钟,那双总是怯懦垂着的眼睛此刻因为紧张而微微颤动。最终,精神海深处翻涌的刺痛占据了上风。他极其勉强地点了一下头。

冬临像是得到了某种特赦,小心靠近。他没有像高阶雄虫那样直接动用精神力,而是先伸出手,指尖极其轻柔地触碰到恩裴的太阳穴。

恩裴身体猛地一僵,强忍着没有挥开。

一股微弱到几乎难以察觉的精神流,如同纤细的蛛丝,小心翼翼地探入他狂暴的精神海边缘。这力量太弱了,

对于他S级的精神损伤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根本无法疏导,只能像一层薄纱,暂时覆盖在最躁动的表层,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安抚和清凉。

但就在恩裴稍微放松警惕的瞬间,那丝微弱的精神力仿佛无意间,轻轻擦过了他精神海深处某个极其隐秘,甚至连他自己都未曾清晰感知到的节点。

一股陌生又强烈的战栗感猛地窜过恩裴的脊柱!

不是疼痛,而是一种原始的躁动,像沉寂的火山被悄然点燃。他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绷紧,某种被压抑的本能似乎在苏醒,视野边缘都漫上了一层模糊的红。

“你……”他猛地想挣脱,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些脱力,呼吸也变得急促。

冬临似乎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那丝微弱的精神力像受惊的兔子般瞬间缩回。他脸色苍白,额上带着细汗,眼神慌乱无措,仿佛刚才的一切真的只是个“意外”。

“对、对不起!”他声音带着哭腔,下意识地想后退,“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帮您……”

可他后退的动作太急,脚下一软,竟直接向前跌去,恰好被恩裴下意识伸出的手臂接住。

雄虫炙热的体温隔着薄薄的睡衣传来,混合着那股被意外点燃的强烈陌生渴望,瞬间冲垮了恩裴最后的理智堤坝。

他低头,看着怀里这只瑟瑟发抖,眼尾泛红,仿佛任他宰割的雄虫,那双总是怯懦的眼睛里此刻水光潋滟,倒映着他自己失控的脸。

是这只弱小的雄虫先招惹他的,他们是合法夫夫。

这个念头如同最后的催化剂。

恩裴猛地收紧了手臂,将冬临死死箍在怀里,带着一种被本能驱使的凶狠力道,低头堵住了那双微微张开,仿佛还在无声邀请的唇。

冬临在他怀里细微地挣扎了一下,随即彻底软化了下去。

(此处拉灯,啾咪(??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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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风暴平息。

恩裴靠在沙发上,胸膛仍在起伏,房间里弥漫着浓郁的信息素气味。理智回笼的瞬间,一股强烈的自我厌弃感攫住了他。他居然如此轻易地被本能左右,和这个他视为政治枷锁的雄虫……

就在这时,一股微弱却异常清晰的精神力波动,如同最终落下的一笔,轻柔而坚定地烙印在他精神海最深处。那是来自冬临的、属于雄虫的标记。

完成了。

这个认知让恩裴身体瞬间僵硬。他不再是“自由”的,至少在精神层面,他竟然被这只C级雄虫打上了烙印。

他猛地转头,看向身侧的冬临。

冬临正怯怯地拉着被子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眼尾还泛着红。接触到恩裴锐利的视线,他像受惊般立刻垂下眼睫,小声嗫嚅道:“对、对不起……雄虫的本能……我……我没控制住……”

他把一切都推给了“本能”,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依旧是那副纯然无助,任他施为的模样。

恩裴盯着他,胸口堵着一股无名火。标记已经完成,事已至此,再说什么都显得可笑。他难道能指责一只名为他“雄主”的雄虫在结合时遵循了本能?

他烦躁地掀开被子下床,背对着冬临,声音冷硬:“睡觉。”

冬临在他身后,极小幅度地蜷缩了一下,乖乖地“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一个字。

恩裴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感觉后颈被标记的地方隐隐发烫。精神海里那股持续多日的尖锐刺痛确实平息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陌生,被另一种气息温和包裹着的滞涩感。

这感觉并不难受,甚至可以说是舒缓的,却让他无比烦躁。

他清楚地知道,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他原本还打算一直拖着,没想到这只看似纯良无害的雄虫,迅速用最“合规”的方式,在他身上刻下了无法轻易抹去的印记。

麻烦。这绝对是个天大的麻烦。

而在他身后,冬临将脸埋进还残留着恩裴气息的枕头里,在黑暗中,无声地勾起了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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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府的地下实验室里,灯还亮着。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植物清香。顾沉看着最新一批“幽兰草”萃取物的长期稳定性数据曲线,对身旁的首席研究员吩咐:

“可以开始筛选第一批小范围临床应用的志愿者了。优先选择那些因旧伤导致精神海损伤超过十年,已被判定无法逆转,处于崩溃边缘的退役军雌。”

“是,公爵!”研究员脸上是压抑不住的激动,“这将是改写历史的……”

顾沉抬起手,打断了他后面可能出现的溢美之词:“保密级别提到最高。在它真正成长为能为我们遮风挡雨的大树之前,我不希望听到任何不该有的风声。”

他的目光转向旁边巨大的透明培养舱,里面那抹幽蓝色的植物在特制营养液中微微摇曳,散发着柔和而神秘的光晕。希望已经悄然萌发,但在它积蓄足够的力量之前,必须藏在最深的阴影里。

顾沉没再多说什么,操控轮椅离开了实验室。他回到客厅,米迦还坐在沙发里看那份来自青禾星的报告,指尖仍眷恋的在“趋势稳定”那几个字上轻轻压着。

顾沉滑到他身边,看了一眼:“后续的药剂,下周能准备好。”

米迦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眸在灯光下显得很静:“嗯。”

窗外夜色正浓,帝国的棋局在一日之间又添新变。但在此刻,对于他们而言,守护好眼前这寸正在滋长的微光,就是最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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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恩裴准备出门时,在他的公文包旁边,发现了一个深色的保温盒。他皱着眉打开,里面是搭配好的三明治和切好的水果,甚至还有一小份他惯常口味的无糖黑咖啡。和他平时在军部食堂吃的很像,但明显更花心思。

他拿着保温盒,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主卧室紧闭的房门,最终还是拎着它出了门。悬浮车上,他拿起那个三明治咬了一口,味道……出乎意料地不错。这个认知让他心里的烦闷与暴躁,又加深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