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花汐(1 / 2)

花汐的寝殿里,正燃着西域进贡的龙涎香。她看着跪在地上的杀手尸体,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沈慕言竟能识破听雪楼的招式,看来江姘婷说的没错,这个人留不得。

“舅父那边有消息了吗?”她问李德全,声音冷得像冰。

“慕容大人说,镇国公府地宫的钥匙,可能在香妃手里。”李德全递上个锦盒,“这是新制的‘醉春宵’,涂在胭脂里,见血封喉。”

花汐打开锦盒,里面的胭脂红得像血。她想起香妃那双总是怯生生的眼睛,忽然笑了:“去告诉香妃妹妹,明日巳时,本宫在倚梅园设宴,邀她一同赏梅。”

次日巳时,倚梅园的红梅开得正盛,落了一地残红,像铺了层碎锦。香妃穿着件藕荷色宫装,鬓边簪着支素银梅花簪,远远走来时,裙角扫过落梅,倒比花汐的艳色更显清丽。

“妹妹今日气色真好。”花汐拉着她的手,指尖冰凉,“尝尝本宫新得的胭脂,是江南进贡的,叫‘醉流霞’。”

香妃看着她递来的胭脂盒,盒盖上描着缠枝莲,与昨夜沈慕言送来的警告信里画的图案一模一样。她接过胭脂时,指尖“不慎”撞翻了花汐手边的茶盏,茶水泼在胭脂盒上,瞬间晕开一片乌黑。

“哎呀!”香妃慌忙去擦,“臣妾笨手笨脚的,竟弄脏了娘娘的好东西。”

花汐的脸色沉了下去。茶水是她特意吩咐用井水湃过的,遇毒会变黑,这香妃竟早就识破了?她强压着怒气,笑道:“无妨,不过是盒胭脂罢了。妹妹若喜欢,本宫再送你几盒便是。”

两人坐在亭子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目光却都在对方身上打转。香妃注意到,花汐的袖口沾着点墨痕,像是刚写过字;花汐则盯着香妃的发髻,总觉得那素银簪子插得太稳,底下怕是藏着东西。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喧哗。李德全匆匆跑来,脸色发白:“娘娘,不好了!浣衣局走水了,烧死了好几个宫女!”

香妃手里的茶杯“哐当”掉在地上。青禾还在浣衣局!她猛地站起来,就往园外跑,却被花汐拉住。“妹妹别急,”花汐笑得意味深长,“不过是几个贱婢,死了便死了,皇上不会怪罪的。”

“那是我的人!”香妃甩开她的手,声音发颤,“你早就知道是不是?你故意支开我,好让你的人对她下手!”

“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话?”花汐掩着嘴笑,“本宫可没那么大本事。倒是妹妹,一心想着浣衣局的宫女,莫非她知道些什么秘密?”

香妃看着她眼里的算计,忽然明白了。花汐根本不在乎青禾的死活,她只是想逼自己失态,好趁机搜身。她深吸一口气,重新坐下,拿起桌上的点心:“娘娘说的是,是臣妾失态了。”

就在这时,沈慕言带着侍卫匆匆赶来,身上还沾着烟灰:“娘娘,浣衣局火势已灭,幸好发现及时,只烧了两间柴房,宫女都没事。”他说话时,目光扫过香妃,递了个安心的眼神——青禾已被他悄悄转移到安全地方。

香妃紧绷的肩膀松了些。花汐却捏紧了帕子,沈慕言来得太巧,显然是他救了青禾。她看着沈慕言腰间的“江”字玉佩,忽然计上心来:“将军来得正好,本宫刚和妹妹说起镇国公府的旧事呢。听说将军在查二十年前的大火?”

沈慕言的眼神冷了下去:“娘娘说笑了,臣只是偶尔听闻。”

“哦?”花汐拿起块梅花糕,“本宫倒是听舅父说过,那场大火里,有个漠北女子带着密信逃了,那密信……”她故意拖长了声音,看向香妃,“好像就藏在狼图腾里呢。”

香妃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沈慕言上前一步,挡在她身前:“娘娘慎言,宫闱之内,不可妄议旧案。”

“将军这是在护着妹妹?”花汐笑得越发暧昧,“莫非将军与这漠北美人,有什么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