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他真感动(2 / 2)

张仁白神色更加吃惊,他又眯了一只眼观察了一会,大呼,“这墙体果然有些弯!”

卫锦云在旁边端着张仁白客气给他泡的珠兰花茶,品得有滋有味。

重新占了她家地界,老砖混新砖,声音听起来能一样吗。

又贪心地想多占些,垒好的墙,能不弯弯扭扭吗。

六月底的珠兰花茶,果然香。

卫锦云猛咂了一口。

“哎呀!”

小张忽然惊呼一声,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引得张仁白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怎么了小张哥?”

张仁白顺着小张的铲子望去,指尖那挖开的地方,露出些发黑腐朽的木头渣子和一些砖头碎片。

“张公子,您看!这墙根底下的地栿都烂透了,就靠这点虚土撑着,能不歪吗?这可不是光补补裂缝就能了事的。”

他沉沉地叹了一口气,语气凝重,连连摇头。

“噢哟!”

二牛顺势凑过来,用脚踩了踩墙根附近的泥土,登时眉头紧锁,“张哥说得对,这下面的土层送了,全是积水泡软的烂泥。眼下墙基不稳,根子坏了,光修上面那完全是不能够啊。若是碰到暴风急雨,准塌!”

张仁白哪里懂这些门道,只觉得小张和二牛两位师傅说得句句占理,证据确凿。他听着这些话,盯着眼前这墙体,只觉得它越来越歪,仿佛它马上就要瞬间崩塌。

他看了一眼一旁喝茶的卫锦云,又向二人问道,“那依两位师傅之见,该当如何。”

小张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用手比划着,意味深长道,“张公子,这墙要长久保平安,非得把歪斜不稳的那一小段彻底拆了,连同底下的烂根子一块挖干净。然后,必须按照最扎实的地基线重新砌过。”

二牛指着连着两家墙体的石头处,“张公子您看这老地基,多正,多稳,要是顺着它砌,重新打底,砌砖,那保证再过上几十年都不出岔子。”

那块石头本应是衡量卫锦云家铺子与张家铺子的,原本应整块都在她家铺子里头,如今却让张家占了一大半,她家只露出一小块边界。

既是占地界,想来不会去外头叫泥瓦匠,自己砌的墙不规整,清理不当,底下自然也会有腐木和砖头碎片。

张仁白盯着面前的危墙摇摇欲坠,他一介书生,对营造之事一窍不通,觉得两位师傅说得极为有道理。

墙要修,就要修的牢固,没有危险,得按照最稳当的规矩来。

“师傅说的极是!”

张仁白想了一会,连连点头,“就按照师傅说的办,有老师傅费心将墙砌得牢靠些,这工料方面若有需要,我......”

“怎么能让张公子费心呢。”

卫锦云放下茶杯,微微笑道,“这本就是我家在修墙。”

“张公子放心。”

小张拍着胸膛,声音极为响亮,又十分豪爽,“您家墙这问题,说到底也关顾卫小娘子这头的安全。卫小娘子一早与我们说了,邻里之间互相帮衬是应该的。我与二牛手快,砖块又是现成,顺手就给您拾掇利索了,保管给您砌得牢固,您瞧好吧!”

张仁白听了这番话,几乎要“泣涕零如雨”,感动得不知要说什么才好。

只觉卫小娘子玲珑心思,面前她的身影,在他心中更加高大起来。

“如此,仁白代家父家母谢过卫小娘子,谢过二位师傅辛劳了。日后卫小娘子有什么需要帮衬的地方,仁白一定尽力而为。”

他忙将整壶珠兰花端起来,给几位倒茶,“喝茶,喝茶。”

卫锦云连饮了两碗,喝了个水饱,“我还有事,便不在张公子您的铺子多留了。”

“卫小娘子又去买家什?”

“嗯,心里头高兴。”

卫锦云并未转身,笑声爽朗,“顺道给两位师傅切两斤五花,打半斤汾酒!”

张仁白望着她的背影,脸上的笑根本收不住。

“仁白哥哥,今日还是这样热吗?”

孟哥儿端着碗路过。

“咳。”

张仁白被茶水呛了一口,脸愈发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