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妄海的海水漫过脚踝时，那股吞噬灵力的吸力忽然弱了下去。景遥低头，看见脚边的幽蓝海水里浮起无数细碎的光点，那些光点聚成一道朦胧的人形——正是第三位守护者残存的魂灵。

“你来了。”魂灵的声音比在船上听到的歌声更虚浮，像被海水泡得发涨的棉线，“我等这一天，等了三千年。”

景遥握紧怀中的火灵珠，清璃的灵体在珠内轻轻搏动，似在为她壮胆。“您知道我们会来？”

“九枢的气息，骗不了人。”魂灵的身影晃了晃，海水里忽然浮现出无数流淌的文字，那些文字泛着金光，却转瞬即逝，“无妄海沉的不只是兵器，还有一份名单。”

他抬手，一道微光指向海底最深处。景遥顺着光望去，那里的海水呈现出诡异的墨色，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死死压在底下，连光线都透不进去。

“上古神战时，有部分神裔背叛了天帝，与魔族勾结。”魂灵的声音里染上彻骨的寒意，“战后天帝隐去了他们的名字，却将名单封在此处——他以为能瞒住千秋万代，却不知纸终究包不住火。”

海水忽然剧烈翻涌起来，那些转瞬即逝的文字再次浮现，这一次，景遥看清了其中几个名字，竟都是如今神界颇有声望的世家先祖。她心头一震，难怪天帝要以九枢阵镇住无妄海，这份名单若是曝光，整个神界的根基都会动摇。

“墨姬想要的，从来不是九枢碎片。”魂灵的身影越来越淡，几乎要与海水融为一体，“她找这份名单，是为了拉拢那些叛徒的后裔——那些对天帝积怨已久的势力，一旦知道先祖的秘密，定会群起而反。”

景遥忽然想起火麒麟长老死前的眼神。那位老者显然也知晓部分秘辛，或许正是猜到了墨姬的真正目的，才会被影侍灭口。而夙缨……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无妄海的秘密吗？他寻找九枢碎片，到底是为了阻止墨姬，还是另有所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