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泛起一抹淡淡的鱼肚白,将皇宫的飞檐斗拱染上一层朦胧的微光,晨雾还未完全散去,空气中带着几分刺骨的凉意。
萱灵从寝宫缓步走出,红色的嫁衣在晨光中格外醒目,却与周遭肃穆的氛围格格不入。
不远处,一顶朱红鎏金的大花轿静静停放着,轿身雕刻的龙凤图案本该透着喜庆,此刻却在晨雾里显得冰冷而沉重,丝毫没有半分嫁娶的热闹感。
萱灵停下脚步,脸上早已没了方才在寝宫中幻想幸福时的柔软,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冷漠的脸,眼底的情绪被深深掩藏,只余下拒人千里的疏离。
身旁的侍女捧着红色盖头上前,正要为她盖在头上,萱灵却微微抬手,稳稳挡住了侍女的动作。
她的声音清冷如霜,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不过是去趟松州而已,又不是真的嫁给他,想让我盖头?
他还不配。这世上,只有益合哥哥可以让我盖上这红盖头。”
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让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冷了几分。
侍女的手僵在半空,脸上满是不知所措,指尖微微颤动着,下意识地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太子,眼神里满是求助。
太子望着萱灵倔强的侧脸,眼底闪过一丝心疼,随即又被坚定取代,他轻轻点头,声音温和却带着支持:“好!依小妹的。”
没有半句劝阻,只这简单的三个字,便默许了萱灵的坚持。
得到太子的回应,萱灵不再多言,转身迈步,裙摆轻扬,缓缓坐上了花轿。
轿门落下的瞬间,太子猛地抬手一挥。
早已整装待发的一众禁卫军立刻行动起来,手持长枪、腰佩利刃,迅速将花轿团团围住,层层叠叠的人影将花轿裹得严严实实,连一丝缝隙都未曾留下,宛如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护着花轿的安全。
做完这一切,太子转过身,目光扫过身后的将士,声音瞬间变得冷硬,带着临战前的肃杀:“走!出发。”简短的两个字落下,队伍立刻行动起来。
自皇宫封闭以来,已时隔三天,厚重的宫门此刻终于缓缓打开,发出“嘎吱”的沉重声响。
浩浩荡荡的队伍紧随花轿之后,没有丝毫拖沓,以近乎极速行军的姿态,朝着东都的城门方向快步走去,脚步声、甲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在清晨的宫道上格外清晰,却又透着几分小心翼翼的隐秘。
队伍刚走出不久,皇宫的大门再次缓缓打开,这次出动的是李肖率领的队伍。
将士们全都身穿黑色劲装,布料紧致利落,便于行动,腰间的兵刃在晨光中闪着冷冽的寒光。
他们没有丝毫停留,朝着与花轿队伍相反的另一个方向快步走去。
李肖稳稳坐在马背上,身姿挺拔,目光锐利如鹰,他低头看向身旁的副将,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厉:“传令下去,全军同时出发,以最快速度行军,两日之内必须到达景州,抵达后立刻暗中布控,不得暴露行踪。
期间若看到松州来的探子,或是李青的死士……哼!格杀勿论。”
最后四个字,他咬得极重,尽显决绝。
未时。
凤陵城。
元申将最后一件衣物仔细叠好,塞进粗布包裹里,用力勒紧绳结,确保包裹紧实不会散开。
他扭头看向屋内的太师椅,只见师父陈清安正翘着二郎腿,手里端着一杯温热的绿茶,指尖还轻轻摩挲着杯沿,神态悠闲得仿佛全然忘了要事,只沉浸在茶香里。